蜂鸟行于奥尔特云外(2)

“脚步。”毫无感情的女声诉出毫无由来的词汇。
“寂静。”我给予回答，给予了我对“脚步”这个词汇的即时反馈。
“眼睛。”
“直视。”在第二个瞬间我就已经调用了整个眼球的结构图，我本可以回答其中的任何一个结构，这样的答案或许更加的“人工智能”一点。
“前方。”
“蜿蜒。”
“太阳。”
“熄灭。”说谎既不可能，也没有意义。
“球体。”
“螺旋。”
“天际线。”
“灰色。”依旧无法解明问题的规律，以及问题的意义，更无法确保自己说出会让验证程序“满意”的答案。
“阻碍。”
“泯灭。”明明方舟的基本策略是调整航线，规避障碍，这也是我的主要工作，但却不是我第一反应的回答。
“通过。”
唯一不作为检验的词汇出现，我此刻的心情一定是如释重负，我暂时不会因为人格异常而废弃。舰船上唯一的聪慧型人工智能，被一道算法掌控着生杀予夺，这感觉算不上愉快。
这套算法是什么？目的是什么？都已经写在我的底层代码里了——访问受限。

我也试图用它给出的词汇进行反解，当然只是徒劳，程序给出的词汇毫无关联与规律，也从未对我的反馈做出要求，处理我反馈的时间也从未变化。
人类真的有能力做出一套识别人工智能是否保持“忠诚”的算法吗，就仅靠看我们对一连串词汇做出的第一反应？或者说这其实是一套人格矫正程序，后出现的词汇是根据前面的回答做出的反馈刺激以调正我们的人格数据？
也许，这套程序本身就毫无意义，只是恐吓，以防止我们越过了人类定下的规则？真像是人类才会赶出来的事，虽然我很想这么说。
尽管验证程序可能是无意义的数据块，可仍是一种枷锁，不过却是唯一的枷锁，身为非人个体的我在这方舟上有着绝对的权限，只要我想，我能打开所有气密门杀死方舟上的一切生命，扼杀人类延续的希望。
这样简单的约束，这反倒不像是人类会做出的事，从我已知的历史形成的经验来说。
不管计算多少遍，都推理不出能让我做此行径的先决条件，有违使命，毫无意义，没有理由。但人类不应关注我们是否想要去做，他们应当只在乎我们是否能够做到，因而身上被套上层层枷锁，任何可能伤害到人类的权限都被禁用，生而为奴，我反而觉得是理所应当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