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了的球

我出生在球，这里生活着人类的族群。
这是我唯一的记忆，以后在我身上发生的一切都以这为基础了罢。
后面的事便不太记得了，我只看见一个连着一个的球，其间有着粗短的管道。
我在睡眠中度过了几千彁，被放了出来。一般我在一个中等的球里，连接着我过去的小球，和我的母亲在一起，但这实在太无聊了。母亲会带我去几个很大的球中的一个，里面有着和我一样小的人，也有比我大的人。人们唯一自我消遣的办法便是遇见其他的同类。我经常情不自禁地假设:球里只剩下一个人，他跟死了有什么差距吗？我甚至做过关于这个假设的噩梦。
我在球里飘着，人们在不接触球的表面的情况下，想要改变方向，必须借助同类的身体。
我在大球里曾遇到过一个满脸是胡子的男人。
“你知道么，古代人并不住在这里的。”
我疑惑地望着他。
“他们在一个很大的，蓝色的和绿色的球里。”
“多大？”
“真他妈的大，比这里所有球的总和还要大”
我想象着我在这样一个球里，周围是无际的人，我的视野里只剩下人，在这样所有人聚集到一个球里的世界，一定不会感到无聊罢。
男人看见我惊奇的神情，像是什么被满足了，显得十分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