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第十五章 他在灯火阑珊处(6)

“我以为自己住在幸福的城堡里头，虽然妈妈对我不冷不热，但爸爸对我很好，印象中，他一直是好爸爸，对妈妈也很好，不管她领不领情，该做的事就没说过拒绝的话，从来没有。”
“后来发生那种事情，把我吓一跳。一开始完全不能接受，希望一切都是假的，连晚上睡觉做梦，梦到他浑身是水，然后被惊醒。”
“后来，后来还是妈妈告诉我。”
渴望已久的事实，真相...
王一博轻笑一声，垂下头，“其实我有预感，那些真相未必是我愿意听到的。果然，当年我爸爸为了钱，为了人情，为了面子，订购那些器械里，有一批是过不了检测的。你爷爷的意外，还有你的意外，都是他的错，是我爸爸的错。”

多年后，事故最终被认定为督察失职，一系列人员也都寥寥无几，虽被定罪，主要责任归于王一博的爸爸。
王一博停顿了很久，抬起头，看着远方，慢慢地说，“是他太不知足，贪得无厌，草菅人命。”
“我无法补偿你们失去时光里的东西，唯有对你和你爷爷说句，对不起。”
男孩字字认真，眼睛里倒映着微弱的火苗，像是随时会熄灭。
正确与错误再怎么分明，证据再怎么确凿，他丝毫没有难过的表情。连声音都带着淡淡的不可思议，仿佛在描述别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