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9)

这一发现极大刺激了上层对于“点”的材料应用场景的期待，在丰富资源的支持下，王青团队很快完成了二维展开所需条件的模型论证。只是对提升保持展开状态的时间的办法仍无头绪。如果这一层问题不得到解决，变成实际材料应用的想法也是海底捞月。尽管如此，以战略布局的名义，整个试验场被搬到了最高保密级别的地下实验室，王青和毕方等人的团队被秘密表彰，交接数据和权限之后获批了相当一段时间的带薪休假。
又两个月后，试验场传来消息：他们成功让“点”展开到了二维状态。这次的展开过程没有让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研究员们过度惊奇，在所有人的预料之内，展开的形状果然像个揉成一团的锡纸球，但是没有折痕，而是以一种很圆润的结构反复过渡。整体依然冒着白色的淡淡荧光，只是展开体积很大，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二的试验空间。同样在90分钟后就开始了自我收缩。
再往后，毕方和王青构建的模型却失效了，三维展开的论证怎么也无法自洽，再加上一维和二维展开的摩擦力和持续时间问题，整个试验一时间陷入了僵局，所有的过程都只能原地踏步。毕方只能表示自己的思路在这个方向也没有更多想法。

毕方走在街上，今天王青约了他在毕方常去的酒馆里喝酒。几个问题萦绕在毕方的心里，令他寝食难安：比如第一个球体到底是什么情况下产生的、三维展开的模型为什么总是无法自洽、为什么低维展开的前两个维度会自行收缩……他很罕见地产生了一种无力感，不解开这几个问题他觉得之前的努力都有点失去了意义。完全没有在意自己是怎么到的酒馆。
刚踏进酒馆，毕方就感觉被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前一扑。好在他及时找回了平衡，总算是在倒下之前狼狈地收住了身形，引来旁边几位年轻的姑娘一阵掩嘴偷笑。
“什么玩意……”毕方骂骂咧咧地尝试站直，发现进门不远的地方不知何时架起了一块梯形的塑料条。
赶来的服务员忙不迭地道歉：“非常抱歉先生，最近我们店部分区域在装修，需要额外的供电线路，这才在地面上做了临时的埋线。给您带来不便了……”
王青正好看到毕方，招呼他过来坐。看毕方还是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王青笑着说：“其实你也不用太纠结，我倒是觉得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可能一个人从出发一路跟着自己的研究走到结尾对不对？科学总是这样，作为前人被别人站在肩膀上也不是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