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远航(6)

“陨石”李昀随口答道。
“真的就只是普通的陨石吗？会不会是你们的人员或设备出错了呢？”
李昀对这帮科学家本来就没什么好感，现在对方还在质疑他和他的队员，于是李昀摆正了身体，以一种近乎警告的语气说：“还轮不到你来质疑我们的专业素养，我的队员们是全基地最优秀的队员，他们有着丰富的经验，是不会出错的。那就是陨石，普通的、没有特异功能的石头。”
物理学家没有追问，他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事实：这是一支用石头作战的外星舰队。
与外星生命交涉的飞船出发时，外星舰队正在从月球正面的远月点脱出月球轨道，还有几艘因为动力不足，只能缓慢抬升它们的轨道高度。从月球正面基地望去，那个上百个暗红色亮点就像是一群从地狱里游荡出来的幽灵，而远方的地球更像是一个在黑潮中漂浮的蓝色水晶球，是那么的孤独和脆弱。
现在暗红色亮点中又多了一个萤火虫般的黄色亮点，那是人类交涉团队的飞船，发动机闪着光，经过二十分钟的航行，飞船到达了与外星舰队的既定位置，附近开始减速并进行姿态调整，几分钟后飞船成功与外星舰队保持了相对静止。

全世界的目光都盯着这艘飞船，有相当多的人相信，只要交涉成功，解开乌尔奇耶夫造成的误会，外星人便不会侵略地球，所以他们将全部的希冀都寄托在这艘小小的飞船上，这艘承载了太多的飞船开始按照程序与外形生命交涉，它用电磁波向外星舰队发送了当年“旅行者”号上的信息，并用许多充满热情的图像表达了人类的欢迎，飞船甚至还发送了乌尔奇耶夫的处罚决定的文本，以表示人类争取和平的决心。
后世的史学家通常把这次交涉称作给“盲人上演的小丑表演”，这不仅仅是因为后来的科考发现外星飞船上根本就没有任何设备或生物能接收电磁波，更重要的是当时人们的心态---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抗争的决心，当安逸的人们看到近在眼前的危机时，就选择相信“外星人向善”、“交涉会成功”这些幻想来麻痹自己，而不去认真的考虑抵抗。这种普遍的消极心态，也是导致在灾难初期联合舰队破产的重要原因之一。
飞船发出消息之后，并没有收到预想中的回应，有的只是无边的沉默。无数人的神经在沉默中绷紧，时间在寂静中流逝。终于回应来了，不是什么善意的问候语，而是无数的陨石。像子弹打穿鸡蛋那样飞船被前后击穿，外泄的燃料和氧化剂混合在一起，被发动机的残焰点燃，引发了爆炸，同时也震碎了无数人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