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相

张凡不信教。
倒不是说他一定觉得世界上没有鬼神，只是至少就面前所发生的事情而言，他并不觉得有超出自己的工作范围。
他是一名任职于业内资历最老规模最大的机器人研发公司的底层维修员，工作范围就是对已经售出的机器人进行定期检修，以及故障排查。
“这台B-50型机器人，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实物。你知道，就是因为它太古老了——我最早看到它的双十一清仓打折广告的时候，还没上幼儿园呢！”
张凡如此对一旁的老和尚抱怨道。他们现在正站在堆满了一卷卷古经的寺庙藏书阁里，在他们一旁，乃是一台外壳泛黄的人形机器人。
这机器人已经老旧极了，不少传动装置毫无保护的暴露在外，齿轮之间满是陈年的尘垢和铁锈。
此时这台机器人正盘腿坐着，臃肿的后背紧靠着墙，脑袋耷拉着，这姿势让它本就缺乏表情系统的面部更显死气。
即使如此，张凡注意到，它身上裹着的单衣依然很干净，似乎是至少在自我报废之前，它自己每日都有勤换。
但这是不可能的，这种老爷机，没有那种灵巧。
“我也知道。”老和尚笑呵呵的回应道，“’空相‘在这里的资历比我都深，当我还是个小沙弥的时候，经书上有些不懂的地方，我都是先问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