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落山前(7)

“相信我，沿着河走一定能走到暖和点的……阿嚏，地方。”
老师轻声说：“那赶紧跟着柯玉玑走吧。”
就这样，五名中学生和一位老师沿着几乎结冰的河徐徐行走。天空一片阴云，远远看去，在广袤的白色草原里，几人仿佛冬天路边的几只小蚂蚁。这场景像极了茨威格笔下斯科特队在南极濒临冻死。其实五名学生可以走得更快点，但他们多次回头，老师已经拖在最后了，他们实在不能再快了。所有人都在搓手，呼热气，尽管嘴里呼出了气已经没有多热了。相芬森走在队伍前面，她第一次感觉如此乏力，比每次学校里跑完步都累；眼前似乎一闪一闪的，也分不清是幻觉还是雪。
“这里是哪？为什么会有伤齿龙？”吴颖珅觉得朱熠洪很懂今天遇到的事，就问了他这些迟到的问题。
“鲨齿龙。”朱熠洪听力还算正常，一耳就听出了他的错误，“我也不知道我们在哪，鲨齿龙没记错应该在大约9000万年前就灭绝了，不应该呀。难道是我们穿越了？”说完，朱熠洪打了个喷嚏。

“会不会再‘坐’出来一只恐龙？”柯玉玑已经冻得无法正常思考了，以至于本该说的“跑”，出口的却是“坐”，或许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坐下吧。
相芬森过了一会才回答：“别，别说了，‘不要’又来了。”她也冻得不轻，外人也听不出她说的是“别”还是“不要”。
一阵白色的大风刮过，草地上的雪终于逐渐减少，河里的冰也没有那么多了。草绿起来，空气也暖起来；尽管温度与深秋相当，但和之前相比，这里简直是一间开着暖气的房子。
柯玉玑感觉舒服多了，便跑了起来，来到河边，把手伸进水中，水是热的。她觉得解放了，比中考完了还要爽快得多。坐下来后，她有种无比自豪的感觉，像是红军走完了万里长征，虽然刚刚经历的对于长征仅是九牛一毛。
相芬森直接躺了下来，也不顾地有多脏，草尖有没有恶心的虫子。身处何地，时间几时，似乎都是量子叠加态。唯一确定的就是她累了，想一辈子那么躺着，直到睡着；至于还会不会再醒来，相芬森自己无法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