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比伦塔(6)

有个人在打我的脸，是个陌生的男人，我睁开眼睛，看见了那张略带棱角的面孔，他是查尔斯。
我依旧在Z区的大厅里躺着，身边是劳伦斯和她的女儿，面前是健全的查尔斯。
“出大事了，塔神降罪了，整座塔都遭殃了。”劳伦斯的声音有点尖。“不过我们的人所在的Z区是冲击最小的，大家都只是稍稍离开了地面往下摔了一跤，有人受伤，不过他们现在都走了。”
“劳伦斯太太把我叫过来的，我也是被震醒的，布尔维亚先生，我差点也一头撞到床脚上死去。”查尔斯把我扶了起来。
“听说A到M区在下工时间，好多人直接被甩到天上又砸到塔基上，死了不少。N到Z区在休息时间，不少人在梦里就死了，暖丝灯也坏了一大半，幸好我们的集会在Z区。”劳伦斯太太用她的独臂抚着她女儿的头。
“布尔维亚先生，你们集会了？什么集会，休息时间集会是违法巴比伦守则的。”查尔斯看上去有些讶异。
我想着，也该把一切都告诉他了。
也是在那个暖丝灯没能亮起来的上工时间，新纪开始了。
1984号先知揉了揉眼睛，他有些疲惫，从生命维持装置里攀出来，他站着活动了一下身体。他觉得那些信息很精彩，至少让他枯燥的工作时间增添了不少的趣味。

他的目光扫过基站之外，不经意间看到了那个黑色的塔外表面的巨坑，那个凹陷进塔面的深坑。这和他无关，那是几个月前出现的，那个时候他也在工作，不过生命维持装置将他保护的很好，他可能只有些脑震荡。
“不过那天的星星转的很厉害。”他如是想着。
稍作调整了一下，他继续进入了生命维持装置，戴上了头盔，他很好奇接下来的信息能有什么让他觉得更有意思的地方。
波段4-7Hz，信息存储备份四：
终于到了第4000天，我终于可以作为一名优秀的技工为塔神服务，听说我要进入的是塔神的心脏一般的地方，并在那为塔神奉献一生，我感到无比荣幸。
分给我的黄色公衣和其他工作者都不一样，他们都是蓝色或者红色，还有清洁工是绿色，只有技工才有资格穿上黄色的工服，这让我在顺着栈桥穿过内壁居民区进入塔的内体时感到很骄傲。
钢铁的塔身坚不可摧，唯有在接受了出生后的4000天里的教育并且成绩优良，才有进入塔内体，在塔心脏工作的资格，而如果表现良好，还有进入天升区的机会。
塔内壁在暖丝灯的照耀下是庄严的银色，我跟随着领工，穿过内壁，进入了内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