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幕一角(2)

他随意的回了一句，放下手中的速写板，放回背包中起身准备离开。
“谁知道呢，或许你原本就有精神疾病也说不定呢，反正你也没查过。毕竟意识又不是橡皮泥，捏来捏去总会出现一些小小的问题也说不定。不过咱俩可是说好了啊，你可千万别在之后的回访里把我供出去。那对咱俩都没好处，你要接受治疗我要被人道毁灭，你说是不。”人影以十分夸张语气的发出感叹。
“或许吧。”他并不打算争辩什么，只是与人群一同挤上列车，融入其中。
车厢中a公司的情感稳定装置在不断发挥作用，以一种旋律的方式在人们心中徘徊，为所有接受过“和谐”意识调整的人们传递着放松与平和的情感。他在车厢中找了个可以倚靠的位置，抬头望向面前漆黑一片似乎是坏掉的广告屏，忽然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在屏幕反光中的自己与人群十分模糊，但和自己在绘画过程中回想画面相比又是那么清晰。在意识调整中产生的另一个“他”此时也不再聒噪，反而沉寂下来。似乎是在为之后的回访而担心。
‘那真的是我么？’
他的心中对那个聒噪的声音产生了些许疑惑，平日自己并不是一个很话多的人也并没有什么腹诽的习惯。就算是名为“和谐”的意识调整将自己的部分潜意识也拉出来塑造出一个新的意识，也大概不会是这个样子。

不过没等他多想，车厢中的铃声响起，提醒众人该下车了。
a公司同其他资本雄厚的科技公司一样，在本市的分部为一栋单独的百层建筑，不过也可以说是一种极其节省土地成本的选择。主体由八根极长的高强度合金结构支撑，外壁通体为灰褐色，在清晨的阳光中给人一种十分疏离的观感。步行在通向大厦的街道中，时常能看到不少举着捍卫精神自由旗帜的游行者。他们的口号很简单，又似乎让一些人很难理解。
‘虽然现在这种技术并没有强制推行，但终将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们会因为社会环境的改变被迫去接受这种调整。这是在侵犯我们的合法的自由权利。’
为首的游行者在不停的向其余游行者强调着他们的观念与主旨，你很难去判断他们究竟是出于本心为了捍卫自己自由权利而上街游行，又或者是其他科技公司为了阻挠a公司发展而出资组织的。你可以惊叹他们蠢得出奇，又或者是人权的捍卫者。但是在去a公司办事时遇上他们总归是不幸的。
“得绕开他们。”
刚从地铁出口走出便迎面遇上游行者的他十分苦恼，不过问题并没有十分严重。在人群之中的他并不起眼，再加上人群之中有许多人也要前去a公司上班或办事，只要跟着他们就好。 人群中的大多数人都已经习以为常，毕竟在上下班的路上总会遇到这些游行者。他们之中大多数人也并不担心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因为在最初的小规模暴力冲突被警方叫停之后，这附近便每隔五十米有一个保安亭以维持此地的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