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健(12)

杨秋垣终于缓过神，他毕竟也是摸爬滚打了多年的佣兵，一个反身便挣脱了仇露艳的束缚，他后退几步道：“三十年不见，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爱冲动，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就凭外面的捕风捉影你就要诬陷我坐牢么。”他的语气平淡，还带着一些失落。
“你要证据？”仇露艳气极反笑，她调出飞船的装配图说道，“联邦警局调查了你的行踪，你在绑架事件前后消失了一年多，还有这台飞船，既有氮基反物质驱动，又有波粒干扰仪，你说这算不算证据？我爷爷当初是那么全心全力地栽培你，却没想到教出你这么个白眼狼。”
“我没杀你爷爷。”杨秋垣沉默了一会，很平静的说。
仇露艳根本不相信杨秋垣，她瞪着眼睛说道：“你杀没杀自己心里清楚，我懒得和你废话。”
“你三句不离仇霖知，搞得他好像圣人转世一样？”杨秋垣没由来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爷爷他找到了让人永生的方法，就算不是圣人，也不是你这魔鬼配喊他名字的。”仇露艳冷声道。
杨秋垣摇摇头说：“你错了，你爷爷正在创造的不是永恒的生命，而是潘朵拉。”
仇露艳听完不屑道：“危言耸听，人类实现永生和潘多拉有什么关系。”
杨秋垣看了眼自己座位上的那本书然后冲仇露艳问道：“《德道经》读过吗？它里面有两句话，一句叫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另一句叫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天理循环，以损长补短而无穷尽，人道循环，因生老病死而合天道。如果人类永生，便脱离了天道，若再以人道损天道，天道是否会有穷尽的那一天？”
看着仇露艳满脸问号的样子，杨秋垣叹了口气，再次说道：“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如果没有死亡，那人类群体的数量将会呈指数上涨。宇宙再大终究是有限的，等到了整个宇宙都人满为患，资源被消耗殆尽，出现为了一口水而兄弟相杀，父子相残的场景时，你还能觉得人类可以永生是一件好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