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常刺激：廷贝亨之蛋(6)

那精致的脸庞看起来竟有点像奥黛丽·赫本，有点像苏菲·玛索，有点像盖尔·加朵，有点像章子怡，有点像艾玛·沃特森，有点像新恒结衣，但仔细看又谁都不像。再仔细看看，她似乎比她们任何一个都还要漂亮。不对，不对，她比她们全部加起来还要漂亮。
这副脸孔女娲和上帝看见也必定自惭形秽，感叹自己绝对揉捏不出这样的美貌来。
但最吸引顾渡注意的是那一袭披在肩上的赤红色长卷发，犹如一团荡漾的火焰，照耀着这阴霉的早晨，从他眼睛一直烧进他的内心里。咖啡洒在身上的愤怒瞬间荡然无存。
红发姑娘神情愧疚。这愧疚仿佛是一种钻心术，钻进顾渡的心脏深处，死劲地搅动起他的怜悯，怜悯竟然让他也生出了愧疚的情感来。他的愧疚因她的愧疚而起，他的愧疚驱使他去消除她脸上的愧疚。
好像精致的脸庞无论做出什么表情来，都能无限放大其情绪，而且像病毒那样高度具有感染性。
“没事，没事，只是洒到一点点咖啡，我自己擦就可以了。”
顾渡温和下来的语气接近温柔，还夹带着难为情的歉意，好像被咖啡泼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对方。自己反而成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不该让这张美丽的脸庞挂上如此愧疚的表情来。

“不好意思啊，要不你把外套脱下来，我帮你拿去干洗吧。”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小事情，小事情。”
他边说边走开，他不但愧疚还生出了胆怯，莫名其妙的胆怯。两人相撞的地方甚至变成了一个犯罪现场，是他犯下玷污圣明的犯罪现场，他要尽快逃离这里，逃离这里。
“嘿，要不，要不你留下电话号……码……”
声音从他背后逐渐减弱，直到消失不见。
回到公司，又要开始一天无聊且机械式的工作。日复一日，循环又循环的系统后端检测与维护工作。
秒针推动分针，分针推动时针，被困于表盘上的时间没头没尾地原地打转，从不知疲惫；和时间一样沦为囚徒的人心，被困于电脑屏幕前，却早已疲惫不堪，仿佛一潭死水。
“顾渡，外面有人找你。”
奇怪，今天外卖怎么不打电话直接送到公司门口来？
顾渡心里嘀咕着走出办公室门口。一袭披在肩上的赤红色长卷发，犹如一块激起水花的红宝石，击打起顾渡心底里的兴奋水花。
“今天早上把你的外套弄脏，真的不好意思，我买了一件新的给你。你看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