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联俘获指挥官实录(2)

于是我瞪着天花板，渐渐目光涣散，停止思考。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沦陷是没有预兆的，就像缓慢升温的开水，毫无察觉便达到了致命的温度。
那时候我会毫无缘由地，长久地注视着她的面庞，她的头发，我会几乎停止呼吸，一切脑内活动都停滞，我不知道她对我有什么吸引力，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看着她，但我就是做了，不仅做了，而且毫无自觉，往往在她面色微红后才后知后觉，即便如此，我仍然无法克制这种莫名的冲动。
渐渐的，我开始变得不像我，她一刻不在我就心急火燎，而当她在我身旁，我又无时不刻不希望她与我保持着接触，哪怕是拉拉手都能让我满足。
但我想这到底是有尽头的，我总一厢情愿地以为，我对她的这种不正常乃至病态的依恋是会结束的，但我错了，没过多久它竟然变本加厉，我已经完全不能再离开她了。
当她不在我的身边，我就失魂落魄，呆呆傻傻，迟钝木然，我完全失去了一个健全人类的素质；而当她回到我的身旁，我的目光便几乎一刻无法移开她，我会一直看着她的头发，从淡蓝色的发梢向上，洁白的额头，顺着她的双眼，鼻子，嘴角，她的下巴，每一寸都不落下。仿佛执拗但心思不纯的皈依者用目光表明一切他的热忱与疯狂。

仅仅拉拉手也已经不可以说服我了，渐渐扭曲的我有着奇特乃至诡异的情感表达，只是我一直不敢向她表白，我担心会彻底失去她。为此我担心并压抑了自己很久很久。
不过太幸运了，原来她其实和我差不多扭曲。
别的孩子可能有发饰，可能带项链？手环？我不清楚，但是她很特别，她的右手上一直带着一根细细的小锁链。
“可是这能拴住什么？”偶尔我这样问道，她就弯一弯嘴角。
“谁知道呢，说不定被拴着的才生怕拴不住呢。”
那个下午，和往常一样用拉拉手来压抑自己的我，终于无法继续欺骗自己了。
终于，决堤了。
我面红耳赤，脸上烫得吓人。我缓缓贴近她，嗅着她的头发，侧脸蹭着侧脸滑下，颤抖着声音，向她乞求着更多，更多的接触，更多的…证明，我还活着的证明。
而我的以罗伊，回复了她最忠实的信徒。
于是她用那根细细的锁链，栓在我的脖颈之上。
她说的对，我确实怕极了这跟小小的链条会突然断掉，而在它断掉之前，终于链接在一起的实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心与满足，仿佛我此前无尽头的光阴都全作浪费，而此刻开始，我才真正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