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光年外的目的地》(5)

对于这些事，夏雨印象不深，那时的她还小。她只记得一种强烈的情绪，一种被抛弃的情绪。她记得那个下午，父亲带着夏雪离开。他们登上那艘看不到尽头的飞船，很快消失在人群中。她记得父亲不曾回头，母亲只是呆呆地站在她的身边落泪。至于夏雪的反应，夏雨却记不清了。
那天，夏雨第一次触碰到了孤独。
夏雨带夏雪回到家中时，已经是夜幕时分。小巧的两居室被收拾地一尘不染。夏雪瞥见餐桌上放着不少册子，没来得及细看，夏雨便走上前将它们归置在一旁。
“你先在这凑合一晚吧，住以前的房间。”
“现在就你一个人住？”
夏雨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卧室准备换洗的衣物。夏雪好奇地打开面前的一扇门，却发现是橱柜，房间内的布置已经和她记忆中完全不一样了。

“我那些照片呢？”
“你还指望我给你留着？”夏雨扔给她一套睡衣。
“你的房间在那边，别乱动我的东西。”
浴室内雾气缭绕，水流顺着夏雨的小腿缓缓流下。夏雨摸了摸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疫苗接种条码，那些印在皮肤上的痕迹纹丝不动。夏雨心想，要是拍婚纱照的时候能遮掉就好了。母亲结婚时的那个年代，也会有这种东西吗？
夏雨擦着半干的头发从浴室出来时，正巧看到夏雪坐在餐桌前翻看她的册子，那些她刚归置好的相册。最顶上的相册里有她和一名男人的亲密合影，记载了他们从认识到求婚的点滴。
“你要结婚了？”
“都说了别动！”
夏雨冲上去，一把推开夏雪，抱着那摞相册返回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