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面子工程(9)
下属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起身。
“我来吧。”
小红人和下属们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会议室的一角。
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清洁工,棕色的皮肤,举着一只修长的手,脸上是憨厚的笑容。
“我有雕塑功底,我也是......地球人。”
(五)苏尔亚
帕斯帕提纳神庙,上世纪初尼泊尔印度教最重要的寺庙之一。
寺庙的檐柱上刻有情色木雕,雕像表情夸张如卡通,雕刻得也比较粗糙,这些五花八门的姿势都取材于印度《爱经》的教义,人们来到这里,祈求佳偶、生育、病愈、平安以及死后升天。
寺庙旁第三个小巷的深处摆着一个小地摊,上面摆满了1:1大小的情色木雕,与帕斯帕提纳神庙里的一样,却更为精致生动。
这些木雕都出自一个九岁的尼泊尔小孩之手,苏尔亚.奇特里卡。
小地摊的生意好极了,很快发展成了个小商店,父亲希望小苏尔亚安安分分地经营这个商店,小苏尔亚却一心想要搞艺术。
面对父亲的强权,小苏尔亚开始了倔强的叛逆,他的雕塑作品越发诡异,生殖器盘绕而成的眼镜蛇,形状怪异的铜质风铃。
顾客变得稀少,父亲最终向小苏尔亚妥协了,他答应小苏尔亚,只要他再用曾经的风格雕刻2000个木雕留下,他便卖掉些家产送他出去。
苏尔亚在那不勒斯博物馆的密室馆里欣赏庞贝出土的情色雕塑,在佛罗伦斯学院美术馆揣摩大卫像的细节,他讨厌梵蒂冈博物馆,那里会为每个雕像的私密处覆盖一片雕刻出的无花果树叶。
父亲的信和生活费时不时会寄来,留下的木雕似乎卖的不错,有了这份安心,苏尔亚醉心于自己的雕塑创作。
然而接下来迎接苏尔亚的是长达十几年的碰壁,人们仍认为他只是个来自尼泊尔做廉价工艺品的商贩,也只愿意用工艺品的价格购买他的作品,没人把他的艺术当真。
几个月没有父亲的消息,取而代之的是母亲的信,苏尔亚这才得知父亲因为劳累过度中了风。
苏尔亚回到了自己的故乡,却只赶上了父亲的葬礼,葬礼结束后,母亲领着苏尔亚来到了一间储藏室,推开门,里面是一千八百多个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木雕,大部分已经发潮朽坏,母亲什么也没说,只是留苏尔亚一人呆呆地站在那里。
苏尔亚知道,母亲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是自己害死了父亲。
原来自己的雕塑连工艺品都称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