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寂冬鲜(3)

没等医生说完，你站起来抓住他的衣领，带着压抑已久的情绪，朝他怒吼不许任何人伤害冬鲜。
医生推开你的手，再次强调冬鲜只是一具空壳，你爱上的不过是这个容器的1号人格。
你急促的呼吸有所放缓。
医生凑近说，如果你对你的研究有信心，你们完全可以在游戏世界中重逢。
听到这儿你的瞳孔突然放大，你忍不住思考如何“获取足够算力和空间”“通过接口增强人脑运行”“引导人格们到间隔意识区”。
医生表示他作为你的同事，他会让部门各技术组通力合作，只要你也参与，总有一个虚拟世界，冬鲜在那儿等着你。
你动摇了。
你好想再见到她。
哪怕是虚拟的，有她的灵魂便足够。
等你回过神来，办公室的灯已经亮起，你看到办公桌上摆着一份纸质文件。
那是冬鲜作为受试者参与WhiteEye Sphere脑机网络游戏项目的同意书。
医生递来签字笔。
看你濒临崩溃，医生又收回笔，“身体回收小组明天凌晨就来，你可以回病房再陪冬鲜一晚。”

你没有回病房。
你在冬鲜所在住院楼边爬楼梯边想心事。
当前的科技无法阻止冬鲜神经元变异，她的生命已进入倒计时。
脑机研究部门虽然疯狂，但却是真的想要创造划时代的虚拟世界。
某种意义上讲，你和部门的人都是秩序之神虔诚的信徒。
那么除了签字，是否还有更好的选择？
你忽然想起你在十六年前发表的人体冬眠专利技术。
与你合作的某个公司做出了人体冬眠舱。
你作为第一位内部体验员，于五年前成功苏醒。
你可以带冬鲜去冬眠，冬眠或许能暂停病情发展。
或许未来冬鲜能被治愈，或许你们还能永生……
你摇摇头，苦笑自己想多了——研究部门有持枪的打手，他们不会眼睁睁看你把冬鲜送到冬眠公司。
要是途中冬鲜发生意外，你根本承受不了……
你爬到顶楼，推开门步入天台。
空气清新，然而露天环境并未让你觉得舒适。
你不敢抬头，只能想象在浩瀚星空下，你是多么的渺小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