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青白(2)

“你……”
男孩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我怎么了？瞧不起原人就别来吃啊，快给钱！”
旁边一桌的老太太探过头来冲着男人点头致意：“他是个好孩子，先生请不要嫌弃他是原人而管理不好自己的情绪，他……”
“关你什么事？不用你来我这里装好人。”男孩打断她的话，然后狠狠地盯着男人。
老太太也不生气，从善如流的闭了嘴。
男人看了看四周，偷偷的从怀里掏出一叠点券。
男孩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我不需要……”
男人上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我没有闲工夫可怜你没钱买芯片，这些钱不是饭钱，我想让你帮我做件事。”
“什么？”
“你熟悉这里吧，帮我带个路，我要去这里，现在就去。”他举起一张照片，上面是一栋古老破旧的类木屋，照片后面有一串水钢笔的地址字迹。“走路过去，不许告诉别人。”
男孩瞅瞅点券，略加思索的下意识扣扣手：“行吧，等我收摊之后再说。”
阴暗潮湿的角落里，一只幽灵蛛正趴在它结好一半的网上 ，呆滞的望向前方。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却又是重复着刻板的动作，织那张不成形状的网。白色的丝与修长的黑色八脚，就像角落里的地球灰尘与东方发团 。

“……”
“你去那里干嘛？”
“回家。”
“你怎么不认识自己家的路？”
“走太远了，回不来了。”
“……”
网坏掉了，幽灵蛛正忙着发呆，它不知道是什么飞来横祸，家已然没有了。它郁闷极了，扒着墙缝顺着向下滑，到了地上又飞快地爬走。不行，它还是讨厌阳光。
“……”
“我觉得你是个怪人。”
“他们以前叫我疯子。”
“……”
幽灵蛛在屋顶上有了新的家，它可以把大量捕食的时间用来发呆了。蜘蛛眼睛里的世界一定很奇妙吧。我不知道。它在屋顶上用眼睛一直看，一直看 ……
“……”
“你到家了会怎样？”
“就会知道家在哪儿啦。”
“然后呢？”
“再次旅行，从家出发。”
“……”
路途有些远，脚程比较慢。
应着男人的要求，两人走的不是寻常路。在太阳要冒出头的大约前两个地球时，他们决定歇一歇。
男人背对外界的一切，找了一个舒适角度。躺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男孩好奇，伸手轻拽了他的帽子。
耳朵后面不是正常的白，也不是普遍的黑。而是红色，凝固的深红，撕裂分离的深红，纷乱指痕的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