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志铭(11)

——《人类清洗计划25点纲领》
在绝对高效的现代社会，一个政令只需一晚就能落实到各个地方行政区。
一夜之间，千万灰白的大清洗营在大地上拔地而起。漫长的车队流水般地驶进集中营的大门，又在2小时后流水般地驶出。
根据《人类清洗计划25点纲领》的最高指示，所有天赋低于30的劣种一律处死。劣种应自觉前往当地政府报道，服从统一安排前往大清洗营。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守法的劣等人种可以得到安乐死的优待。
对于天赋低于30同时拒绝接受清洗的劣种，联邦军队和各国政府有追捕的义务与当街处刑的权利。私自窝藏、协助劣种者一律等同反叛军，天赋低于85一律当场击毙；高于85者，确保脑存活进行收监。
为响应地球联邦号召，Z国国立医学研究院两名研究员自愿前往大清洗营，执行安乐死。

王焱在处理研究所的垃圾时正好目睹了“完全自愿”的两名同事抽噎着登上清洗营的公车。柔和的阳光下，二人胸前的徽章闪烁着绚丽的光芒。
 “77”，“78”。
王焱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垃圾袋。他洗净双手，摘下了手臂上的徽章。
他的徽章。如夜般漆黑，以古朴厚重的盾为形，优美的曲线如同飞鸟的羽翼，徽章正中镶嵌着钻石粉末拼成的数字。
“79”。
何等光耀，何等夺目。
我的徽章，我的天资，我的珍宝。
王焱伸手，指尖颤抖不可自抑。白皙修长的食指轻轻抚摸着凸起的两个数字。坚挺的竖直，丰满的圆弧。王焱一遍又一遍地爱抚着这两个构成自己生命的数字，起初还是珍视的轻柔，不知何时就成了燎原的疯狂。绘制是无止境的癫狂。无知无觉，王焱的食指指盖已翻出一角，鲜血迸出将两枚冰凉的钻石捂得炽热，将无暇的钻石染上处子行房后的一点嫣红。圆睁着一双泪眼，王焱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