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樱(2)

“我可以进来吗？”一声温柔的问候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冲田总司的姐姐敲了敲门“药煎好了。”“快请进！”总司那空洞的双眸终于有了光彩。冲田光端着汤碗走了进来，放在总司枕边“快趁热喝了吧。”冲田光穿了一套白色的和服，白色给总司带来一种洁净与清新的感觉。那沉闷的心情也有了好转。但转念一想，能和姐姐在一起相处的日子已经不多，那一点点清爽随之散去。纯洁的白色在总司看来俨然成了死亡的象征，眼中的光彩也随之暗淡下去。“怎么啦？”冲田光问道“没什么，我这就喝。”总司想要坐起，却剧烈的咳嗽起来。光连忙上前搀扶。“没事，我自己可以。”总司一饮而尽。“要不试试松本先生给你带的西药?”“不必啦，姐姐。我觉得还是土方老师的中药管用。”总司强颜欢笑“还记得那时土方老师给受伤的队员发放石田散药，只要和酒服下，不管受多重的伤，最后都能恢复如初。
这可比那些洋人的玩意强上一万倍……对啦！土方老师他们最近如何，有好些日子没见到了。”冲田光愣了一下，随口答道“他们近来有些忙。”“再忙也不至于没空到这里一下吧”总司打岔。“这几天他们不在京都。”冲田光下意识的避开总司的眼神支支吾吾的回答“他……他们都出差去了。”“出差？”“嗯”总司的直觉告诉他，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姐姐。”“嗯”“他们真的出差去了？”“对……对。”虽然极力掩饰，但冲田光的表情在向全世界人们传递一个信息——她在说谎。“姐姐，请实话实说吧，我也是新选组的一员，有义务为大家分忧”冲田光无可奈何“他们转战到了大阪，现在局势十分危险，随时都会开打。为了让你好好养病。近藤他们走的时候没有通知你。”总司傻在了原地。大家都处在修罗场中，自己却眼睁睁看着队友送死。况且近藤和土方都不敢让自己知情，难道自己已成了组织的后腿？

屋内又一次陷入寂静，只能听见风雨的声音。
望向刀架上那把菊一文字则宗，总司陷入了回忆:在祗园祭的时候，新选组前去查抄池田屋。来不及等待支援，近藤等人冲入室内。面对着众多敌人。总司一马当先的杀上二楼，与浪人展开械斗。正袈裟、横斩、突刺，手中的剑有魔力般灵活自如。突然，胸腔深处一股剧痛袭来，好似把自己从中间撕裂，来不及多想。总司挥刀挡下敌人一剑，随即便踉跄着向后退去。热血从心口涌上大脑，剧痛转化为斩杀敌人的勇气与愤怒。这位天然理心流最年轻的免许皆传，新选组的剑术师范，天才少年冲田总司，用尽毕生所学劈向敌人。刀光剑影之中，总司俨然成为了阿修罗王在凡间的化身。菊一文字则宗的间合之内满是敌人的血肉。甚至在杀敌之后。总司还在不断的向后撤步，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这样就不会让血溅到羽织上了”突然脚下一软，冲田跪倒在地上，猛烈的咳嗽使他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拽了出来。
天才少年不得不扔下手中的剑。一面火红的日丸旗在地板上晕染开来。原始而纯粹的惊恐从眼中闪过。总司渐渐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