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 支(8)

一个宙时之后，他就必须要离开了。回到工厂吗？工厂还会有自己的位置吗？自己还真的没有想好。
阿明放下酒瓶，然后他看到了神明。
那是两个三维的圆，颜色很像自己的虚拟仓中初始女孩的灰色。两个三维圆似乎是同心圆，大圆嵌套着小圆，无规律地向心转动着。外面的那层大圆并不是透明材质，理应看不见里面的小圆才是，阿明却非常清楚地看到了两个圆，而不是一个。这时他才发现，周围的空间异样扭曲，他能同时看到刚才路过的女性的正面与背面甚至鞋子的底板，他看到手里的酒瓶翻转过来，沾着泡沫的酒来到了瓶子外部，然而并没有流到地上。
“你。。。你是谁？”阿明吓得大叫，差一点扔掉了手上的酒瓶。
“吾乃是神明。”神明发出的声音仿佛封闭在维生仓中的机械，流畅而生硬，“第十号宇宙，成功探索到边缘。奖励。汝想要什么？”
“什么十号宇宙？你在说什么。。。”
“奖励，汝想要什么？”神明再次询问。
“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什么？我想要。。。能量！”尚未习惯的酒精冲击着阿明的脑门，如果这会精神介质数值检查还在，可能会发出各种各样的红色图标警告。面对不可解的神明，阿明放弃了思考。

“能量。了解。”
简短的四个字以后，神明与异常的空间在一宙秒内消失不见。“什，什么什么啊。。。”阿明混沌的大脑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抬起胳膊的一瞬间立即酒醒，这一次他真的扔掉了酒瓶。
9个9显示在他胳膊上镶嵌的液晶显示屏里，发出人工恒星一样明亮的橙光。
一个宙月后。
阿明坐在餐厅里。穿着金丝马甲的侍者为他系上鲸织羽的餐巾。阿明左右环视，不管是灯上的装饰、地板的纹路、餐具的样式，都是以往只能躺在维生仓里刷短全息视频的时候才能看到的东西，而今伸手去触碰，已不是终端的投影。周围走来走去的侍者，很多都有着看不出年龄的完美皮肤和眉眼，这代表着他们加入了永生者的队列。
“请用。”侍者飘浮到阿明身边，在他面前呈上了一个精美的餐盘。餐盘有人脸那么大，然而所有的内容都在中间，还不及人的半个巴掌大小。
阿明拿起自己临时学的，根本用不习惯的铱制刀叉。面前的这一小块方方正正的肉，来自某个专门饲养鲸类的人工星系。在那个片区，人们制作了只有海洋的小行星，引入天然恒星供能，后放下某个特殊星系找到的深海幼鲸种。这种鲸类只会在深海度过一生，因此，捕捉成熟体的方式是——把行星拉入分离带，然后炸毁，接着用黑洞离心机把鲸鱼从一大堆星球尘埃中离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