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死(4)

“不是孤独？那是什么”詹金斯十分不解。
“请看。”彼得再次打开了刚才那本厚重的书，递给了詹金斯。詹金斯接了过去，书页上开始像放电影一般产生了画面。
手术室外，一个女人正在手术室外嘶声裂肺地哭喊着，
这个女人已经哭到了脱力，甚至只能在护士的搀扶下勉强才能站起来。
玛莎！她怎么来了？
詹金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唯一的告别只是向公司提交了辞呈，朋友和同事都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可玛莎竟然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这个消息。
或许是医院需要通知家属来签署遗体转交证明才让她过来的吧。
可是看着玛莎悲痛欲绝的模样，他对于自己没有事先告诉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有些愧疚。
詹金斯眼睛直直地看着书中的映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的心还是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彼得突然玩味地笑了一下。
“你还没有陷入完全的孤独，不是真正孤独的人天堂和地狱都不会接收的。”
彼得用手撑着头，歪着脑袋看向詹金斯。

“现在你有两种选择，要么变成灵魂在世间游荡，直到你变得真的完全孤独寂寞时，我会再来接你。”
“第二种选择就是，你重新回到人世间，走完你剩余的人生。”
彼得拿出了两瓶药水，一瓶是黑色的，一瓶是金色的。黑色的药水像黑洞一样混沌无底，金色的药水却是透明如阳光一般。
“如果你还是执意要上天堂，就喝下这瓶金色的药水，你的灵魂就会独自留在世界上。”
“如果你希望完整地走完自己的这一世，就喝下这瓶黑色的药水吧。”
詹金斯死死盯着眼前的两瓶药水，始终没有说话。
他能够想象出回到现实生活后的画面，但是他想象不出像孤魂野鬼一样在世间游荡的场景。
这样他才会孤独吗？真正完全的孤独要比自己的孤独可怕百倍吗？自己真的能够忍受得了那样无穷无尽的时光吗？
詹金斯突然怂了，人类的天性让他开始本能地抗拒起像空气一样透明的生活。
良久，詹金斯一把抓住左边的黑色药水，将里面的液体一口吞了下去。
彼得点了点头，慢慢地说：“药效会在一分钟后发作，你马上就会返回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