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志十三话—孤独的狼
我抱起米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跑到格瑞的身边,米特用手捂着眼睛不敢看眼前的场景。格瑞的右胸上侧被交错的荆棘生生划开,斜着的十字伤痕一直绵延到肩部,灰色的毛发早被血浸透,像挂在天边的残阳一般,右臂上还插着半截被生生拔断的尖刺。米特慌忙从一旁的包里翻找出止血的药和绷带递给我,尽管我在心里一直告诉自己,他只是一个实验体,死在这里也没关系,来保持涂抹力度的平稳,但还是很担心,担心因为自己而再次上演悲剧。他紧闭着眼,呼吸粗重,似乎感受不到药物刺激带来的疼痛,我知道他的身体因为过度负荷和失血已经累脱将近失去感觉,我用手缓慢地将他从一侧抬起,在米特的帮助下用绷带缠绕在伤口上,然而源源不断渗出来的血好像拦不住的恶魔一样将绷带染成刺目的红。我讨厌看到这红色,这红色好像赤亮丽的尾巴,好像多年以前赤胸口曾开出的血色的花,我开始头晕目眩,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心安的不知名香味,带着些微的魅惑感,又好似被阳光晒过的棉被盖在身上一样,让人想要沉沉睡去。
我清楚地听到米特倒在我身边的声音,却没有力气回头看,我的意识开始模糊,眼睛也逐渐因为困倦而睁不开,在我合上眼即将睡去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了一条火红的尾巴,从远处向我走来,是赤吗?不对,是梦吧。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漫天繁星的夜晚,我刚想起身理清眼前的状况,却发现我是躺在格瑞的腿上,他正出神地望着那皎洁的月亮,我用手掌轻轻抚摸查看他胸前的伤口,血已经止住,开始结痂。他察觉到了异样,发现我醒了之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之前是我躺在你怀里,作为骑士,现在让你也躺一下,这样我们就扯平了,你可不要多想。”,“在下不敢打骑士的主意。”,我模仿他平时的语气开玩笑,“趁米特还在睡,关于昨晚那个,我不是故意的。”,他的语气突然正经起来,“唯独在这件事,我不希望你认为我是一头轻浮的狼。”,我枕在他的腿上听他嗓音低哑地讲述,“冰原狼族有一个习性,就像外界总是将月圆之夜与狼人联系在一起的传闻一样,每到月圆的晚上,冰原狼都会进入发情期,如果欲望得不到释放,全身便会陷入冰火交加的滚烫,一直生活在极昼的冰原,很久都没有那种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