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非台【张显宗×罗玉】啓(2)

抛去旧历换算新历，民国纪年开始，1912年为民国元年。
北京大栅栏广乐楼——
天子不坐朝，百姓日照常，新历民国元年的旧历年初一，没有因为清朝结束而没了新年的热闹。
这不，大年初一，玉庆班在广乐楼的开箱，这台下也是坐无虚席。从开场到压轴，叫好声就没停过。
曲终场散，玉庆班班主吩咐着人收拾戏箱，收拾完回去休息。
一班人揣着手，顶着冷风往住所赶。
在班上帮忙打杂跑腿的癞子，十一二的年纪，蹿得快，甩开人，抢了开门的活跑在前面。
玉庆班的落脚地，就离广乐楼二条胡同，是一座占地偏小的四合院。癞子手指上耍着钥匙，先到了门口。
准备开门，脚踢到一物。黑灯瞎火的，把癞子自己吓了一跳。魂定了定，癞子才看清，脚下有个竹篮。
癞子好奇的蹲下身子，随手去掀篮子上盖着的，灰蒙蒙的旧袄。
旧袄一掀开，里面是个婴儿。婴儿哭着，声音异常的小，小小的嘴唇已经冻紫。

癞子傻眼啦，他没想到里面是个奶孩子。
“癞子，你这孩子不开门在大门口鼓捣什么呢？”
一行人中，走在稍前面些，身为班上坐钟先生的老癞冲着嚷了一句。
“爹！娃！”指着篮中婴儿的癞子喊了起来。
大半夜的，癞子这一嗓子不低啊，老癞身后的人都听见了。
一群人快步到门口，一看篮子，还真有个孩子。
“班主，班主。”有人叫起来。
一面容姣好的女子比玉庆班班主罗磬快一步到篮子旁，一看孩子，眼一红，直接抱了起来。罗磬在后面，看她的样子，只对着癞子说了句，先开门。
这女子叫喜月，是罗磬的妻子，就在三个月前，喜月拼命生下孩子，却因为在肚子里憋的太久，一出生就死了。而喜月大出血险些没了命，到最后，喜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却被大夫说这辈子都无法生育。
所以在看见喜月抱起孩子的那一刻，罗磬就知道，这孩子就像是老天爷送给妻子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