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8)

“我们曾经也是一个侵略性文明，因为这样才能让文明得以更好的延续，但是要知道高等文明的灭亡首先是思想和生活方式的禁锢，我们不甘于步入其它文明的后尘，一些领导者开始号召我们要做‘大事’，不仅仅是为了生存，也为了存在的意义。不管是哪种文明，就好像一出生就本能得想要‘活着’似的，仿佛‘活着’成为了文明的根本要义。但是我们已经掌握了生物核能的技术，对于我们来说‘活着’已经不再需要掠夺，那么我们接下来究竟该去做什么，究竟何去何从，这成为了一个问题。”
“你们可以在自己的星球创造一个虚拟的世界啊，做任何自己想要做的事，何必要以消灭其它星系的黑洞为目的啊？”希希想起了自己喜欢玩的沉浸式大型游戏，慢慢站了起来，试图劝说外星文明赶快离开这里。
“但是我们现实中已经可以做任何我们想做的事了，我们每个个体可以永久存活，只要我们想。”
“你们真的不会死吗？刚刚不是还说自己是理疗幸存什么的？”
“是的，在派出的一万五千艘光棱飞船中我们只剩下三千艘，但是包括我在内的十三个意识体依然可以随意上载于飞船之间。”
“那……你所想要描述的‘大事’究竟是什么？”李维清了清嗓子，终于问出了他最想问的事情。

“直接解释你们可能会不太理解，在此之前，我们可以先来探讨一下宇宙的目的。”
“宇宙的目的？”李维和希希异口同声。
“是的，宇宙的目的，我们在掌握了星际穿梭的技术后便不再侵略，因为生存已经不再因为资源问题受到威胁，我们开始友好交流，开始着力于发现新文明，不免有很多曾经没有过的对生命的新的感受，我们一直以为生命的意义就是活着，但是与其他文明的朝夕相处让我们体会到了一种说不出的东西，让我们觉得活着要比死了强，要知道在那之前我们从来不会害怕生死，哪怕下一秒不想活着我们也随时可以掐灭自己的灯芯。基于这些发生的事情，后来有领导者率先提出了生命进程学说，把生命的进程看成生命存在的意义。”
李维半信半疑，“也就是说过程比本身存在更重要？”
“是的，我们是谁，是由我们接下来的一生决定的，而不是生来赋予的名字决定的，也不是我们出生在哪里决定的，我们称之为进程定义论，然后把它应用在每一个生物上，每一个植物上，每一件物体上，每一颗星球上，再大到每一颗恒星、每一个星系，而当这个理论定义到终极，我们试图去用它解释宇宙。”
“……”
“宇宙存在伊始并没有想到自己可以孕育出生命，可以变得这么丰富，所以在那之前我们可以说宇宙是无目的的，是混沌的，因为它的发展很盲目，之后会有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并没有一个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