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风夏韵之风云年代（8）(3)

这段时间，上海的法租界巡捕房十分热闹，因为每年7月14日都是法国国庆。今年，总法捕、黄金荣等人决定举办一个大型活动，分为室内会场和室外游行。这在上海无异于轰动性时间，自然少不了新闻媒体，而且还是全国各地的。在杭州报社工作的兰歆波先生（笔名朗波）也受到了任务，而且是十分重要的任务：去上海现场报道活动，并且代表杭州全体记者向总法捕问好。这个任务听起来简单，尤其对于朗波这种专业记者更是小菜一碟。但是，他的父亲、已过六旬的老兰却始终放心不下。在他的记忆中，儿子在外语方面没有半点天赋。自己虽说曾经一直担任江苏高等法院的门卫，但是在英语、法语、俄语等方面远胜于自己的儿子。出于对朗波的关心，他在晚饭结束后把儿子拉到自己的书房里，很认真地叮嘱起他：“朗波。”
朗波的父亲平日都叫他“歆波”，只有在涉及到儿子重要工作时才会称呼他的笔名。这一次，朗波也意识到父亲的严肃，他毕恭毕敬地聆听者父亲的教导。
老兰：“朗波，我倒不担心你出场，但是我必须告诫你，在总法捕面前绝对不能掉链子，不然你的记者生涯就功亏一篑了。”
朗波：“应该就是全程拍摄加问候吧？”

老兰：“是问候加全程拍摄，顺序不能错，虽然我知道你知道！”
朗波明白父亲的谨慎，立马改正道：“父亲，知道了，是问候加全程拍摄。”
老兰：“全程拍摄我不担心，你以前还跟踪报道过施剑翘残杀孙传芳事件，当时你都没有退却。但是，关键是如何向总法捕问好。”
朗波：“记者会上那么多人，每个人估计能说一句话就不错了。”
老兰：“对，你分析得没错。”
朗波：“那我就说‘Good morning’就好吧？应该是早上。”
当父亲的气得拿烟斗的手都不停颤抖：“你哪根筋搭错了？法国人讲英语吗？！还是以前那个样，跟你六岁没区别。当时你还一本正经地问我‘世界上是不是只有两个国家，一个叫中国，另一个是外国？’。直到现在你的不少观念还是荒谬的，除了暴露出你的无知供人取乐外一无是处。身为记者，就应当博览群书，能够自如地应对所有突发状况。如果连编辑都没有文化，那么读报的人会怎么想？就像一位教师不识字，怎么能教出优秀的学生？！举秀才而不知书，察孝廉而父别居，你跟这些人有何差别？！”
朗波脸红了，额头上逐渐冒出不少细汗。虽然以前自己也常常被父亲数落，但是在自己的职业上这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半晌，他见气氛稍稍有些缓和，借机吞吞吐吐地说：“呃，我错了......是法语！Franca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