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生】星火（上）(2)

然而他必须去做。
现在是深夜十一点三十分，他少见地独自一人驱车前往兴隆大道，去一家馄饨小店。
他下了车，找到最里面的的角落。“先生，一个人吃宵夜难免无趣，可否与您坐一桌？”
对面点点头，“当然不介意。”
于是罗浮生摘了墨镜，要了一碗鲜肉馄饨。
“日本人最近新到了一批冲锋枪，五百多支，架势很大。我用旧的换了五十支下来，埋在广邓镇镇西的一棵柳树下，那里很安全，你可以带人去取。”
“谢谢。”对面的人将报纸放下：“最近日本兵查得很严，洪帮码头又只有你一人负责，你要小心。”
“放心，我查过了，运送枪支那个是个倒卖枪支惯犯了，他是最好的挡箭牌。”
“好，你小心就好。”对面停顿一会才出声：“听闻二当家近日被洪老爷处罚了，不知道……”
“我和他女儿的小打小闹罢了。”罗浮生啜一口清茶：“我会把握好我和他的关系，把物资给你们的事情不会暴露，就算暴露你们也大可放心，我担一个牟取私利的罪名也死不了，不会让他们查到你这条线。只是话说回来……”他一顿，开口问：“你们是哪边的人？应该不是国……”

“二当家。”对面的人温声打断：“你只需知道我们是同路人就好。可如若二当家报国热情高涨，有加入我们的意愿……”
“不用了。”罗浮生将一杯清茶饮尽，热烫的温度将胃烘暖，只是夜风凛冽，他不得不尴尬地搓手起身：“我不是在帮你们，我只是在帮我的国家打日本人。我一个老百姓，刀尖舔血也只是为了一口热饭，不想参与你们政治纷争。”
对面的男人缓缓站起，长衫垂地而不染尘。他戴上帽子，帽檐和夜色都使他的形象变得模糊。“我懂得，人各有志，但我们终究是一条路上的人。二当家下次再有可以帮助我们的地方，还烦请登一则寻人启事，地点由我方约定再见面，可好？”
“好。”
罗浮生戴上墨镜，与男人往相反方向的两条路走。
（三）
罗浮生看了看自己的胸牌，为这无端的巧合感到诧异。他又去看那墓碑上另一个名字，似乎也很耳熟，仿佛在哪听过，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