霡霂离孤柳(5)

如那天的夜晚一般，我沿着街道的霓虹灯走去那天与她相会之地。
雨点打在黑胶小伞上呲呲拉拉，煞是不悦耳。我跺着迅步来到大厦楼下，心中希望之火再次熄灭。
路上除了稀稀拉拉牵着手的情侣就只有漆黑的路灯和挺拔的树，所谓伊人，天涯何方?
一而再三的挫折使此时的我格外郁闷，如同泄气的皮球，索性坐在了大厦门口的台阶上。
打开背包，一切曾看起来无比实用的东西现在都看起来无比的浪费空间。
昏黄的灯光并不能使我看清背包里的东西，我只罢伸手在包里捞着。
指尖碰到一个坚硬的小东西，取罢一看，是一块深蓝色的挂表。
心中不由得愣了一下，我犹稀记得，这是我14岁生日时，爷爷的一位交好送给我的。他与爷爷的年纪相仿，照爷爷说，他以前被尊称为陈博士。作为一个顶级的物理学家，大西北、大东北、甚至是西伯利亚的各个研究所都要奉伺他为座上宾。
他送我这个挂表时，神秘地对我说道:“小朋友，这个礼物你收好，它有一个帅气的名字，叫‘无量之眼’。陈爷爷一大把岁数了，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小玩意了。”说罢和爷爷呵呵笑了起来。

待我那天晚上打开礼盒，挂表下面还压着一个小纸条，上面写着我自认为生涩难懂的一句话:
启同无量，目以无观。
曾经想挤破头脑地去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总是半途而弃。毕竟一位大物理学家给的礼物岂是泛泛之物?
后来我也想通过爷爷去问陈爷爷这块挂表的意义或用法，却被告知陈爷爷已经投入封闭研究了。
没想到，后来我们竟没再见过面。
……
……
闲得浮游脑海，我再度揣摩纸条上的那句话。
想着也溃无厘头，雨点落打思绪飘飞，我竟想起那夜。长发及腰纤纤少女，梭穿跳跃的蓝色粒子。
嗯?蓝色粒子?
我不由得想起那句“启同无量”。心中悍然，那跳跃的蓝色粒子不就是具有不稳定性的量子吗？
不过量子不是一种物质，我怎么又能得以窥探?
一刹那，心中如掀起惊天浪涛。“窥探”一词让我想起了《球状闪电》。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那晚闪烁跳跃的蓝色粒子，就是白柳被我这个“异次物”观测，量子分解再随机凝聚。
当如果真是这样，还有一个疑点，按理说量子在被观测的一瞬间就会被分解，但似乎只有我才能看见白柳。这样的说法也不对，毕竟那场比赛是真实发生的——至少是在我睡着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