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温桃歌》第二章幸存(2)

“…小鬼你叫我什么。”
“麻…师叔！”
卷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扶着墙勉强笑了笑。
“师叔可不能这么凶我…我这两天帮你熬了好多药呢…况且，发脾气伤身的。”小孩委委屈屈捏着自己的衣袖，不忘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那你知道…你师父去哪里了吗。”
“笨啊。”
“诶？”
“我要是知道，还会跑错到这里来吗！”
“……”
送走了小孩，屋里又变得冷冷清清了。卷在屋里转了几圈后坐下，沉默了会儿，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衣带。褪下青色的外袍，透着血迹的白色内衣进入眼底，揭开最后一层纱布，肌肤已因为疼痛沁出了汗滴。触目惊心的伤口便展露在眼前：肩胛，胸廓，小腹……到处都有不浅的刀痕。
明明倒下前记得战场已经血流成河，明明记得有敌人从自己身上踩过，为什么……最后自己又能活着出现在这个村子。一切的友人都和自己远去了，现在这种独活的滋味，究竟是奖赏，还是惩罚呢？

卷这般想着，手里的拳头就紧攥起来了，眼底也泛起几分猩红。他好狠自己，恨自己既护不住珍视的人，又不能和他们一起去死，这是何等的无能啊……朦胧的眼帘里出现了一道亮光，卷抬起脸看过去，是一把银色的匕首。
“……”
转瞬间，刀已被握在了手里，刀尖直逼自己胸前的伤口。刀刃刺入皮肉有一种冰凉的刺痛，他不禁闷哼一声来，掌心却握紧了刀柄不肯松手。刀尖又刺进去一寸，好像意识都有些模糊起来了。
哗啦——卷的手终究是脱了劲，刀冰冷落在地上，少年的血一滴滴落下来，夹杂着几滴泪滴，最后一并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他笑了，眼里愈发的什么也看不清了。真的好疼，哪里都好疼。
谢谢那位飒大夫了，可任凭他治好身上一切的伤，自己的心也早已经冰冷了吧。
飒今日天没黑就回来了，进门却只看见藤椅上快昏睡过去的卷。那双薄唇微抿了抿没有张开，他走过去看到地上的刀，俯身轻轻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