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狐何驻(2)
亦或者可以说是,它的同类排斥它。
任谁也无法接受这么一声清脆的厉响。
暴露着,裸露着,宛如不可名状的怪物的尖啸。
那是狐狸们的理解。
在猎人们的招风耳上,那可是空谷足音一般的美妙。
一年的温饱,全凭与这铃声的纷争。
往何处奔逃?
逃脱这纷争的旋涡。
小狐狸可不知道,它知道跑,它知道躲,它知道怎样痛痛快快的藏起来,可微风一起。
铃铛声便难以遏制的摇曳。
林子里的生灵们自会有盖过这铃音的混响。
可总有寂静的时刻。
何况猎人的觊觎。
枪声,枪声,枪声。
林间是百鸟的尖啸,丛里是百兽的嘶吼。
惊扰,让一起骚动起来。
猎物才更好地显现。
何况,要抢在众人之前。
赏金只独一份。
有人为了温饱,有人为了欲望。有人乐于争斗,有人只是嗜杀。
枪口这么多,免不了的,免不了的。
免不了的擦枪走火。
总有人不介意林间多几具尸体。
安静的森林,由枪声响彻。
亦是贯穿。
小狐狸啊,它只是惊恐的逃,惊惶的跑。
脚步声,脚步声是谁的并不重要,老虎和人都踩着一样的步伐。步伐凌乱的响彻了小狐狸的四侧。
铃铛的声响仍那般清脆。
刺耳。
枪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瞄准,盯梢一般锁定。
“砰——”
森林的狼狰狞咆哮。
扑倒这索命的黑枪。
小狐狸哪能理会身后人狼的厮杀,只是没命的奔逃。
可又能逃往何处?
该往何处奔逃?
族类已非旧日同好。
待它被捕那日起,命运的篇章便已翻过一页。
今日它终是奔逃。
亦是难寻退路。
活着的灵魂饱受惊悚惶恐的煎熬,矫健的四肢也难堪这多日的奔波,亦廋余形骨。
唯脖下的铃铛恍若永恒的系物。
不老,不坏,难解,难分。
只不倦的作响。
野狼因而嘶吼。
猎人因而抬枪。
鸦雀惊离了枝头麋鹿惊觉的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