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仙录》第二十八回：君王痴念长生(2)

方至近前，便听对方一人道：“文英师侄，怎是到此？可为寻药而来？”吴文英取板书道：“说来话长。”又指齐云，欲要引见，齐云笑道：“我自来吧。”就与众见礼，简告前事，只将吴文英结天地印一节略过。
四道一名‘鲁仲之’、一名‘肖柏青’、一名‘左竹’、一名‘钟鹤’，正是吴文英同门师叔。四人结伴行道多年，人称‘昆仑四友’，个个身姿挺拔，人人骨秀神清，听罢齐云所述，互视一眼，中一个道：“事真巧了。”
原昆仑四友三年前至秦岭一带行道，便闻首阳山一众修士，颇有神通，为首一个唤作‘赤龙真人’。京兆尹引见与帝，真人自称能炼丹，可助长生，帝正有此求，一拍即合，即令京兆尹承领此事，全力协办。
京兆尹使人大量采办药材、硝石、五金等物，源源不绝送去山上。赤龙真人就于山顶大肆营建宫舍，一应所需，皆由朝廷供给。真人擅能呼风唤雨，长安、大兴两次大旱，皆由真人求雨消解，正于此，虽那一众索求无度，徒增民负，却未多遭怨言。
昆仑四友访知他等行径，已知必非正经修士，然为帝炼丹一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非好干涉，又未见其另有恶行，也就听之任之。

三月前，左竹行道归来，无意撞见一道人急飞而过，那道人驾一金剑，正与齐云所述相符。左竹见剑光中除道人外，另有一少女，昏迷不醒，依附道人身侧。左竹知有蹊跷，随后追去，片刻赶超，将道人逼停问询，那人大怒，二话不说，运剑相击，交手数合，便知不敌，从空抛落少女，趁左竹救人之际，血遁逃走。
少女醒后，告左竹其乃长安县民女，掳她之人正是首阳山中一位仙人。
经此一事，昆仑四友方知首阳山一众另有隐恶，暗中察访，渐明真相：
隋帝自服真人丹药，甚觉灵效，但只数日不用，便觉委顿不振，久后已成依赖，不可间断。至此长安、大兴两县便常有女子失踪，官府查办，久而无果。京兆伊更与真人一众结为朋党，横行无忌，遇人稍有不敬，睚眦必报，手段残忍，令人发指。
两县百姓人心惶惶，但女子稍有姿色，便不敢私下外出。有识之士已觉祸起‘丹’事，面圣进谏，帝回曰：“汝等欲使朕不得长生乎？”拂袖而去。谏者日后莫不无故横死。
真人另使一徒，人称‘金剑道人’，常随京兆伊左右，并时常授些采补、外丹之术，京兆伊学些皮毛，以为入道，自命不凡。
被左竹所救民女，当日本在自家后院独处，金剑道人路过看见，临时起意，当时飞落。民女忽遇仙人到访，受宠若惊，没想转瞬昏迷，被人掳走。金剑道人前炼阴磷沙，不慎沾染自身，暂不能行法隐身，本不该如此明目张胆，但道人见民女实是貌美，不肯错失，又自觉此去首阳山，片刻即到，料不被人所见。故权衡之下，仍是侥幸行事，没想撞上左竹，恶行败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