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梦(4)

“你很羡慕它们吗？”
“是啊。”雁来月整理好表情，转过头来对我微笑，“它们很自由。”
有时，雁来月也会化作人形，着一身蓝白色的襦裙，在晚上时怕海风吹凉，便把我搂在怀里。
枕着他的胳膊，我总能安睡。
我用树枝教他识字，看着他云里雾里的样子，我总觉得很可爱。
他教我认识各种鱼，还有我未曾在教科书里见过的远古巨兽。
他叫我小栗子，我叫他月哥哥。
第三日午后，他的宝珠突然闪烁起来，雁来月惴惴不安，手掌按在我的眉心，一股暖流从眉心传遍全身。
“小栗子，我得送你回去了。”
“怎么了，月哥哥。”
“我的族人正在遭受捕捞队的捕杀，我必须回去参与作战，你家附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可是，月哥哥你还会回来吗......”
他楞了一下，眼神飘忽。
“放心吧，我不是很厉害吗。”
“好了，闭上眼睛，我带你回去。”
为了不引人注意，雁来月抱着我在海里穿梭，急流在我耳边呜叫，他的怀抱依旧温暖。
热热的液体在我眼周，不知是不是我的眼泪。

我不敢睁开眼，因为是他让我闭上眼的。
渐渐感到身边的海水变温，应是到了我家，他浮出水面，用海浪把我推回岸边。
我立刻睁开眼，想要往海里奔去，他笑着摇摇头，又用海浪阻拦我。
“小栗子，要好好长大啊。”
“我会回来的。”
不等我开口，他纵身一跃，再也不见他的身影。
而我完好无损，手里还提着小桶，头上的草帽安然无恙。
那颗宝珠竟躺在桶底，散发着微光。
回到家后，父母担心坏了，带我去医院检查，每天做好吃的给我，而我无心享受，每天盯着电视，新闻播完后，便去海边呆坐着。
七日后的午夜，一向睡觉沉稳的我突然醒了过来，有一种力量引我向海边去，我揣着宝珠，伫立在岸边。
当月儿坐落天空正中时，远处传来巨响，我眺望，看到熟悉的身影腾空在半空中，在月下起舞，神秘而又压抑，嚎叫着的捕捞船队倾翻入水，锋利的尖钩穿过他的身体，很快，他坠入水中。
手中的宝珠突然黯淡下来，逐渐变得冰冷。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雁来月！”
“月哥哥！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