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歌/雪琴】《没有明天》 第三话：蝶(2)

这么轻轻一抓，男人斜眼一望，冷厉的眸间不见半点怜惜，更多的是鄙视。眉眼凑紧，一个转身，大步走向少年，凝聚在那张苍白的脸庞上。他的视线太过冰冷，敌意不浅，仿佛似一把箭支，不偏不倚地把少年给贯穿，甚是骇人。
被这么看着，少年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只觉自己如他笼中的小鹿般，生死皆在他的一念之间。以致少年畏缩，不敢正眼看向他。没了黑布掩面，男人这张脸除了肃威外，就剩深不可测的颤栗来。双脚僵直着，抖动拈袖的手也松开，落下……
“麻烦。”
刹那间，掷下一句后，男人直伸出手来，反手将那只小手给捉住，再用力一拉，把轻盈的人给拉到了自己的面前。他与他的视线、面部距离，都是近在迟尺，更清楚地能见到灰沉的眼。魄人的气势，凛然的眼，直让二十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来。
紧接着，便是男人这牢牢地一牵，一个转身，连带着人在自己的身侧，并肩同行在崎岖的高坡上。
这一牵，有了他的扶助，这一路顺畅多了，也快了。
浮光渗叶间的空隙，那双异色之瞳不经意间都会偷瞄到男人的轮廓上。虽说是无意的，可还是会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想知道这张冷峻英气的脸孔下，会是个怎么样的神情。他的手不同于自己的冰冷，隔着手套，依然能感受到掌心中传递出的温热和初春，莫名地想让自己依近……如果不是那可怕的表情，二十还真的会停滞在这暖意之上……

越过高山后，跨过难行的路后，二人在顶峰山上，停下了脚步。
眼睫微动，柳眉一抬，瞪大了眼，映入眼帘中的，是一座老旧的小苑子。
走近一看，这座苑子好像荒废了许久。石墙上尽显裂缝和大片滋生的青苔，屋檐上的瓦片也有几片空落，紧闭的门扉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尘埃，右上角还能看到被弃之、破漏不全的蛛网在风中来回荡漾着。可见，这儿已经许久无人住了……再环顾四周，并无其他的人家居住的痕迹，仅仅这座小苑筑落于此，也对，高陵上，寸步难移，谁愿留守此处呢？
随即，男人放开了手，独自走向紧闭的门扉前，一手搭在门把上，“进来。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吧。”
一个轻轻地出力，露出了一条细小的缝隙，低沉的眼神注视在这之上，不明意义的眼神衍生着，他已有多年不曾归返这儿了……没想到，时隔多年，他居然会带着一个不明身份的人再次回来这儿……
二十跟向前去，停驻在男人的身后，连连着地道着，“那个、那个大哥哥，等会儿……”。胆怯的指间摩挲着，他不假思索地继续言道， “大哥哥，恕二十冒昧，二十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二十瞪大了眼，对于昨晚的血洗，心中尚留有余悸，畏惧的衍生，诞出了点点抵触，在不知世事的心灵间抵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