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别塔中心流亡(二)(5)

博士只能尝试着不再眨眼，干涩且难受。
厌倦不断侵蚀着。这种坚持并不能维持多久。
一眨眼，她完美光洁的脸上就出现了一个淡淡的斑痕，像是一种无法治愈的疾病。
异样的感觉，在从未意识到的某个角落源源不断地冒出。一个错位的板眼，一个切分音。
在沉寂中，她的面目开始改变，覆盖于其上的虔诚柔纱传来撕裂声，一阵震颤改变了言语。
博士愈发焦灼，像毒药开始在体内发作：听得见它渐渐涌上来，像是带着一副漠视一切的神情，与周围的一切相呼应。博士恐慌彻底的崩溃。
而博士难以察觉的是，对崩溃的恐惧实际是对已经体验过的崩溃的恐惧。有时，需要的只是让其知道对崩溃的恐惧正在毁掉其生活，而其担心的结局已经发生过了，这不过是为早已觉察到的不幸而痛惜。

从长眠无梦的屋顶，摇着时间的长发……
又一眨眼，世界似乎恢复如初。
那个微笑重新鲜活起来，斑痕也消失不见。
剥蚀，残缺，光滑。
惊魂甫定，她收回手，从桌柜中拿出一张纸，递给博士。
博士接过纸张，页眉上印着一个锥形图案，像一座高塔，下面是五个字母“BABEL”。博士还记得，这个词代表巴别塔。
再下面是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小字，博士只能凑近，集中精力去辨识。
第一行
暴力，本质上不是深思熟虑的结果，而是感性状态——愤怒、害怕、欲望等——产生的结果。
第二行
僭越始终是禁忌所期待的补充部分——就像心脏舒张运动补充收缩运动，或者像爆炸之前需要压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