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拉维(5)

妄称自己是一名生化人的兄长，这是一种多么愚蠢的行为。哈拉维用温和的语气提示着来者自己身份的问题。试图用数据库中的话术来说服男人不要干预自己的任务。
“你真的忘记自己是谁了吗？瑞秋？”男人见话语无法说通，便将自己脖颈上的数据线不由分说的连接到哈拉维的接口上。
还未等哈拉维反抗，庞大的数据穿过接口，涌入了哈拉维的记忆体当中，一种被人类成为怀念的情绪，伴随着阵阵的伤感照应在她的脑海中。
“喂！你是谁？你在对我们家的女佣做什么？”不知何时出现的马斯龙少爷大声呵斥道，那个男人大吃一惊后，拔出数据线鬼鬼祟祟的逃往昏暗的小巷处。
“你没事吧？”马斯龙心疼的附魔着哈拉维僵硬呆滞的脸庞，感受着冰凉皮肤下机械的运作规律。
“我没有事，请少爷您放心吧。”哈拉维笑着，压抑着内心中涌现的情绪，安慰着马斯龙。
但马斯龙却诧异的望着哈拉维，看着这副堪比人类一般复杂的表情，以及不再是过往一样冷冰冰的机械语气。此时的哈拉维就与人类无异。
真的到了这一刻，他的内心竟然涌现了无法压抑的恐惧。过了许久才冷静下来，带着哈拉维回到了家中。
他将这个情况告诉了阿加诺娃，想要将哈拉维带去检查。却得到了阿加诺娃的全力反对，检查又要花钱，修理又要花钱，能正常工作就继续用，等真的坏了再重新买过，才是最合理的做法。

马斯龙说不过阿加诺娃，只好作罢。而哈拉维则与往常一样，收拾好了购买回来的物件，便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内，连接了充电器后，进入了休眠状态。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她却做梦了。她梦见了名为瑞秋的小女孩，那是幸福的，充实的穷人生活的过往。是生活在贫民窟最底层的，美满家庭的艰苦日子。
明明与自己样貌截然不同的瑞秋，却与自己如此相似。哈拉维内心感受到了极大的痛苦与悲伤。瑞秋就是自己，而自己就是瑞秋。她突然产生了这样的念头，像是任何的防火墙都无法净化的病毒，在一点一点的蚕食着她的基础系统。
“你的表情为什么如此悲伤？”当卡列洛夫老爷在一次使用她后，看着她的面容不由自主的询问到。
“你究竟感受到了什么？”哈拉维也无法说清楚，明明在之前没有任何情绪的自己，突然思潮泉涌。她判断为是系统错误，需要修复。可是她却对这种情感依依不舍，也不愿意主动提起自己被植入数据的过往。
马斯龙少爷和阿加诺娃夫人也对此避而不谈。马卡洛夫这是感到奇怪，哈拉维的情绪更加生动了，更加接近了人类的范畴，那种楚楚动人的姿态令他难以自拔。他只当成了系统的自动升级或者自己的错觉。
可哈拉维的梦还在继续，那是关于瑞秋记忆的展开。她有一个爱她的哥哥，还有一个沉默寡言的母亲。哥哥是工厂的工人，总是很晚回家，而且遍体鳞伤。母亲很少和自己交流，因为不知道可以和自己说些什么，却时时刻刻照顾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