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也】(2)

梦外的阿也悠悠醒转，他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怔怔的望着手中的一片湿润，一股村民们无比熟悉的戾气浮上他的眼底，他忽然桀桀怪笑了几声，一把抓起身边的刀，飞身向村庄掠去。
第二天清晨，无比憔悴的王大娘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起，她看着还没醒来的丈夫和孩子，庆幸自己又多活过了一天。她起床给燃尽的灯添上了点油，推门出去洗脸。
一开门王大娘便愣住了，她失声了很久，终于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她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几个姿势怪异的赤身裸体的姑娘，她们有的嘴唇撕裂，有的脊柱断成了几段，有的直接身首分离……这场面除了惨再无别的说法。
过了不久村长来了，他沉默着让人来领回自己家的女儿或者妻子，叹息了一口便离开了。他也不是没想过办法，重金找了几个世外高人一去就没了踪影，反而各种邪门的传说愈演愈烈，从此再也没有人敢来为民除害；举村迁移他也不是没试过，但因为阵仗浩大被拦下很多次；有天夜里村长想悄悄地逃走，走到村口便看见路中央有个人影，他定睛一看，是阿也正在舔刀刃，一双蛇类一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村长吓得魂都快飞了，跌跌撞撞逃回了家。

姑娘们惨死的那天听说村里又多了不少吓疯了的人，巨大的阴霾笼罩在小村庄上。
那日阿也回到山上，草草猎了点野味吃了便倚靠在石头上发呆，这个石头被他倚了太久都变得光滑圆润了。他望着外面的天空发着呆，时不时喝口壶里的泉水。
他又想起那天，一群人闯入他的家里几乎杀光了所有的人，他记得那日的火光，那日的血腥气。他记得妈妈拼命带他冲出重围后在他面前闭上了眼睛，他又惊又怕一路跑到了深山，一个小姑娘发现了在水塘边嚎啕大哭的他。细节他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女孩最后抱住他，女孩的耳后有一颗朱砂痣，还有那个名字“安小信”。
“安小信。”他轻声念叨着，声音依旧破碎嘶哑。他这两天总是想起和梦起从前，“阿也，爷爷总是想起从前的事啊，所以爷爷最近总是那么开心。”没过几天爷爷就离开了他。
他自嘲的笑笑，起身向山下走去。
此时正值春末夏初的午后，空气有点燥热，掺杂了一点点花香。他晃晃悠悠一路来到从前的水塘边坐了下来。
阳光照的湖面波光粼粼的，天空映在湖面上，他心情还不错，微微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