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2)

他开始艰难的推动轮椅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专注的观察房间中的一切。
6月的太阳离北半球很近，就这样观察者，不知不觉已经到5点了。
他的目光呆滞，重新躺回了床上，他盯着天花板，不知不觉的睡去。
“叮叮叮......”手机闪烁着红光。
“齐铭快点起来，新一轮炮弹又来了。”
齐铭并不想动身，他除了极度疲惫外，还感到奇怪的洒脱，他早已准备面对死亡，死亡对他来说更像是解脱。
奈何不住父亲的催促，他还是痛苦的爬了起来。没一会，父亲进来了。
“我说你也太慢了吧，刚穿上衣服。你这是想被炸死啊？”
“我不想走了，让我呆在这吧。”
“闭嘴吧你，我这辈子可指望你这一个儿子，我这个搬运工，难道连你还搬不走？”
齐铭父亲正说着就将齐铭抱到轮椅，连同书包，锅碗瓢盆全都搬走。
齐铭望着父亲的忙碌开始出神，一直都是这样，父亲永远是最乐观的。
“对了，儿子，高考还是照常考，还是照演练的一样，特能兵将你们高考生挨家挨户送走。这点我很放心，要是多一点这种人，这个世界估计会太平得多。”
他们拐下了一层层的楼梯，不停地走，不停地走，环形楼梯一节一节盘旋，像一条奇长无比的蛇，墙上的紧急避险的灯光散出微弱的灯光漫散在齐铭的腿上，周围只能听到轮椅的转动和父亲的脚步声，越往下走光亮就越暗，从上看下去好像无尽的黑洞，吞噬这一切。

他注意到这次走的路和往常都不一样，人及其的少。
“爸爸，为什么这次的人会那么少？那些人呢？我妈妈呢？”齐铭的提问声充斥在楼梯之间，一次碰壁，两次碰壁，三次碰壁。硕大的空间让齐铭虚弱的声音放大一倍，两倍，三倍。
“哎呀，因为咱们这次的房子啊跟以往都不一样，这是老式居民楼的改建，而且呢，以前这个世界上存在过残疾人，所以有残疾人专用通道，儿子你别难受，其实这很正常，就算是在这个不容出错的世界，你的出现也不会是错的，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我相信你也是，你一定有你的使命。”齐铭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父亲说不出来的委屈，岁月给他带来了太多，一次次的艰苦工作使骨瘦如柴，父亲瘦削的脸上满是皱纹，但父亲的眼里依然透露着光。
这个世界的孩子全是优良基因配种出来的，不会出现残疾或者某些方面的障碍，而齐铭就是一个例外。
齐铭回忆起幼时的自己，那是他还是个外向开朗的人，家里少不了他的欢声笑语，就连得到残疾孩子抑郁的父亲母亲也因为齐铭快乐了不少，但社会的眼光是不正常的，人们常常对于这个畸形儿抱有偏见，他们认为不容出错的世界，畸形儿的存在就是错误，因为齐铭，让齐铭的父亲丢失了跨国公司的工作，做了最廉价的劳动力，人们的冷眼使母亲辞掉了国企教师的工作在家做了家庭主妇。但就算这样他们对齐铭的照顾依然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