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食、扩张与毁灭之蛇(4)

走了不多远，他看到修理站门前排的长队。他如往常一样走到末尾站好，等待缓慢的移动。队列中的人都是和他一样等待义肢检修的人，放眼望去，他们的个子普遍不高，都有着稚嫩的面孔，而他在这些人中也算不上比较成熟的一个。
他有些紧张，因为他的信用点不多了，他不知道修理工会不会允许赊账。在安装了义肢后，他曾有一段时间能赚到更多信用点，生活也更为宽裕些，每次去慈善食堂都能吃到足够的蛋白质。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矿场不让他去干活了。
这样也好......摄入太多蛋白质会让身体长太快，会需要换义肢，会花更多信用点。他这样想着，然后沉默地站在这饥肠辘辘的队列中。
一片阴影出现在地上，将几个人覆盖住，然后又远去。他抬头看去，只见一艇银色的飞艇从天空中飞过，发动机正喷出蓝色的尾焰，艇身表面的银色金属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白光。

飞艇正缓缓地朝远处的高塔飞去。听说飞艇和高塔都是给在天上住的“天空人”用的，飞艇可以载着天空人飞到所有地方，高塔则为天空人提供住所。
从这里，他只能看到黑色塔身直入云端之上，他也曾近距离看过高塔，他看到塔上刻着纹路，那些纹路闪着神秘的蓝光，纹路大多是笔直的线条，在拐弯和相连处也都呈着优美的锐角，这在他看来简直美极了。
他想起以前这里是没有高塔的，为什么高塔会修到这里？天空人怎么会来这里住？然而这与他没有关系，他还是专心排队为好。
终于到他了，他谨慎地小声对修理工说清楚了情况，不安地祈求修理工怜悯他。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冷眼怒骂和推攘，修理工声称他已经赊过很多次帐了，然后把他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