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序（27-34章）(9)

他并非生人，他异常清楚这一点，他本来十分抗拒这些将他生命变得乱七八糟的来源身世，但回忆愈发清晰，他便愈发地，难以自己。
“这怎么能行！”嘉姑娘闻言，赶忙抓住他的袍袖，急声道，“我不答应！”
“你在他们心中有好多种模样，”他微笑着，看着嘉然，“不过都和最初那时看到的你一模一样。”
话音未落，人已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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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怀冲手中的那柄绣春刀已经添了许多缺口，随行的十来位下属也已经死伤殆尽，但眼前那名周身萦绕着冰蓝色真气的男子依然闲庭信步，让他不禁有些窒息，明明追查的不过是几个泥潭中下层人物和一个小小的戏台班子，竟然冒出来这么古怪一个存在。
“以武入道，几乎算半个霞云，你也算个人物了，”冰科看着那仍旧死盯着自己的锦衣卫千户，说道，“但，终究不是武神。”
“武神？天下真有这东西？”柳怀冲不屑一唾，吐出一口血沫，高声说道。
“你有这种心思的时候，就注定不是武神了。”冰科微微摇头，手中寒气聚成一团，脚下缓缓绽出一朵冰莲来，“我也学学那荷花的花哨把式。”
柳怀冲凝神运气，手中长刀浅浅映着道光，身上关节“噼啪”作响，大明朝在江南埋着的最强的间谍头子，此时无可奈何地要做舍命一搏了。

但稍许，那蓄势待发的冰科忽然散去了周身寒气，侧身望向远处的天穹，脸上满是犹疑与惊讶。
正四处寻觅着嘉然的弄梅园众人，与那缩坐在山中小观里的嘉然，都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天外，莫名的失落与怅然不知从何而来，笼罩着她们，那云雾之间似乎有什么彻底离世而去，又好像散落人间，总之再也无缘可见。就如初春的梅花，盛放时与飞雪共起，待得回暖欲要探寻时，却已然凋零。
贝拉取出那杆她常在唱戏时用的长枪，也不顾周遭世人，足下轻轻一踏，骤然拔掠入云中，面色愠怒。
三十二章 石破天惊 白虹贯日
题记：云攀鸾凤雨从龙，金阙楼台洛城东。缺月残星杯酒祭，列国英豪一书中。
玄山沧海天地送，百年治世宰相功。唯有山人笑天子，独求江湖快意匆。
“看来他并非你我飞升的契机。”雪帝转身看向荷花，“但我确实感受到了那般躁动。”
“也许不该杀他的，万一能从嘴里掏点什么呢。”荷花摇了摇头，觉得这人太过激进，行事大不当。
“早晚的事，我的掌意已透他心肺大脉，”雪帝语气有些不忑，“再说了，他本就不是活人，会跟你说什么？”
荷花闻言，想起方才那化作无数清风吹向人间的一缕残魂，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他确实没料到那人就跟自己猜想的那般，是一道游离世外的鬼魂，他虽见过不少妖魔鬼怪，但霞云境界的鬼物实在是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