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 粱——花幽若(4)

孟鹤堂再次睁开眼，自己正趴在戏台后的桌子上，口水流了一下巴。
这是哪？周围的装饰都和七队后场有些相似，却又不一样，而刚刚喊他的，又是？
孟鹤堂赶紧回过头，就见一个白手绢伸了过来。
熟悉的人就站在他身后，用手绢帮他擦干嘴边的口水。
突然，孟鹤堂想起来了，原来，自己和周九良是清朝的两个相声艺人，九良比自己小一两岁，两个人在小圆子里说相声卖艺，虽然不那么火，日子也还过得去。
两个人相互扶持着，就这么过了三年。
有的时候老天不下雨，看的人多了，九良一开心，还能拉着弦子开嗓唱几句戏曲。
孟鹤堂知道自己只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被迫无奈为了生计，学了相声，可是九良不一样。
这天下了场，孟鹤堂坐在椅子上休息，忍不住又问起那个他问了几千遍的问题：“九良。你说你孟哥是没办法了，才来说相声，你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何必自降身份来当一个说相声的。”
九良也总是那一套说辞“孟哥，我喜欢这个，我爱这个，我想继续说下去。”
“你说一辈子相声，以后能有什么出息，不如回家做点买卖。”孟鹤堂也是为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兄弟好。

孟鹤堂这个人，也许是就和惯了，什么事都不在意，时长还得周九良照顾着，九良总是开玩笑说“孟哥，得亏是我早生了几年，不然我怕你都坚持不到遇见我。”
九良蹲在孟鹤堂身旁，那明亮的双眼紧紧盯着的看着孟鹤堂的脸，回道：“孟哥，我不要多大出息，只要能跟你说一辈子相声，就这么一直走下去，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孟鹤堂不喜反装起怒来“你这孩子，我这是为了你好，你家里人要是知道了你在外头做这个，不把你腿打折。”
九良却不动摇：“我不怕，哥哥，能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分，能跟你一辈子走下去，我这辈子也就圆满了。”
孟鹤堂见九良一脸认真，心中满是感动，嘴上还是不饶人，调侃到“你这小子净说这暧昧话，不怕人家以为我们两个有问题。”
九良没有丝毫迟疑，“哥哥，世间百种情感，又岂是只有爱情，古时候还有俞伯牙钟子期，知音相知，你我亲情，友情，难道就都不算了吗？那些心中龌龊之人，怎能明白？”
孟鹤堂听了，心中满是感动，可又见他一脸严肃，就忍不住继续逗他“当真没有？”
九良迟疑了一小会，有些气恼的转过身往外走“说了这么多，哥哥还是不明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