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y水仙】[炸飒] 颓废太阳(27)

琴声戛然而止，乾坤犹如闪电般疾疾后退，我感觉好像被某种力狠狠一拽，“砰”地一声重重跌落在地上，瞬间成了堆脱了骨的烂泥，瘫软在钢琴旁的地毯上，只剩模糊难辨的黑色，浓重粘腻的一团，让人窒息。
似乎过了很久，我睁开眼，眼睛干涩红肿，不怎么好受，而映入眼帘的，已是早上有些刺眼的晨光。指尖和手腕都有些发肿，动一动手，仍是疼的厉害。
我有些艰难地呼吸着，随后听到了一串清脆的鸟鸣声，大约是初春时节。
我想，这种鸟只在初春才有。
外面是万物复苏的美好时令，迎春花会开吗？冬天久留的冰雪全都融化了吗？此时的风是凛冽的，还是温和的？
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打开了门。
炸在门口坐着。
我弹了一夜的琴，他便在这里坐了一夜。
看到我，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费力的撑起自己的双腿，走到我面前，轻轻牵起了我的手。

“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吧？”
这是他和我说的第一句话。炸打开卫生间的水龙头，开大水流，让我的双手持续冲凉水，才使肿痛得以缓解。愣怔地听着哗哗的水流声，看着冲刷在水中发红的双手，我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坐在餐桌前，沉默的吃着饭。
“飒飒，你的父亲，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炸问的小心翼翼。
我一怔。
父亲吗？
随着我的长大，父亲的形象慢慢从英雄变成普通人，再从普通人变成一个弱者。
他在子女面前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在妻子面前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甚至在长辈面前也不能做到一个合格的晚辈。他总是对我充满厌恶的。
是的，他是我恨的人。
好像一切事件的源头都在他，恨他是顺理成章，天经地义的事。
我想我的所想所做都表达出我对他的痛恨之情。
我也不明白有些美好的记忆为什么会一直在我脑海里，关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