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二)
转眼是1916年的夏季了,我在女校已学习了8个月。
那时护国战争已经结束,学生们的生活已经回归正轨,我每天听些新鲜的讲义,也结识些新的朋友。大家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去河边划船,去郊外野餐写生,我闹过不少朋友,尽情享受着这种放松懈怠的生活。只有s先生仍劝着我不要同那些人来往,一并送我许多《新青年》杂志(那厚厚的一摞的杂志早积了灰),我也只有在从他那里拿学费时才感到羞愧与尴尬,但我坚持沉浸在那种虚假的和平幻象里远比接受黑暗的现实要好。至于蕸,我却不常想起她,只偷偷地在夜深人静时回味一下对她的内疚。
直到秋天,我的学业仍是那样的不长进,只有舞技算是精益求精吧。到了假期,更是连舞鞋都磨出个黄豆大小的洞。一日清晨,厢房窗糊的纸上人影晃动,是s先生到了。鞠了一躬后他从头上取下帽子,踏步走入房间。我很局促地立着,生怕他看见那双磨破的舞鞋。他精明的目光在我那件小小的厢房里打量了个上上下下,最后还是落在了那双舞鞋上,随后那双眼睛又平静地看着我了。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本杂志来,放在我的书桌上:“这是新一期的《新青年》,恐怕之前那些你也没仔细看,不妨看看这本,反响可不小。” 我低头抠着手指,脸微微地发烧:“知道了。”
“唉——”他长叹一声,坐在了窗边的椅子上,“当今世道,我中华民国饱受列强欺凌,我等青年正应有所作为,不该天天如此荒废时光,平时我总劝你也不听,现在学业也差不多是荒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