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是(6)

投票系统突兀的在玻璃桌上亮起，那人错愕地缩回身子，随后咬牙切齿的将手从桌上抬起来，依次指过面前的人：“你......你们都疯了？”
只有三分之一以上的议会成员同意，议会常委提出的提案才会被允许上台投票公决。
他无法理解凌这似乎是自暴自弃的做法，更无法理解这群人为什么甘愿陪他自掘坟墓。
“林，你还年轻，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你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因为，你没有经历过那段岁月。
凌将原本打算说出口的话语又咽回去，起身走出舱门。
起先，零零散散的背影跟随着他，渐渐，渐渐，会议室里只剩下那些年轻富有朝气的面孔，一言不发，一目了然。
早已双眼通红的记录员转头看向林。
林只是低着头，把脸埋进自己的臂弯。
创纪元109 公元2455年“只可惜，宇宙并没有给我们完全掌握星际穿越的时间，”他站起身，伸着懒腰，“老人与未成年人，依然没有办法克服星际穿越所带来的压力。”
“凌，老人直视着他的眼睛，“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带着她回来时，尸身不腐了吗？”

“蓝湖崖下，还保留有许多小水塘，”他用指尖叩了叩桌面，并未坐下，“蓝湖水除了可以治愈‘主’，还可以浸泡保证肉体不腐。”
老人还有许多问题想问。
由那件事所带来疑问太多了，也太令人无法理解了。他渴望求证已经很多年了。只是，只是。
他突然释怀的笑了出来。
“de ownibus dubitandum。（怀疑一切）”
“对，没有任何可信，”他喃喃，“我强行阻止你把缸中之脑的研究公布出去时，有没有恨过我？”
“凌，如果时光能倒流，你会后悔你所做出的每一个决定吗？”
老人也站起身，但却没有回答凌的问题。
“或许，”凌深吸一口气，“只可惜我极少后悔。”
自己极少后悔吗？不，自己其实每时每刻都在后悔吧。不停地回忆，将过去做出的每一个选择推翻重构，总能为自己找寻到更优解——然而，自己终究回不去。
“他看向老人，露出极其罕见的微笑后，伸出右拳。老人缓而平稳地举起右拳，朝他微微低头。
“愿人类，荣光永存。”
“愿人类，荣光永存。”两个拳头轻轻碰撞在一起，一旁自娱自乐的小孩一脸讶异的看着两人，老人蹲下身抱起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