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片相同的枫叶(2)

“哎，话也不是这么讲的。”
我还没有侃完，领导便接过了话茬。
“你啊，看问题太片面，总看自己失去了什么，却没有发现自己得到了什么。”
“领导批评的是，可您这境界，太高了，我一时半会也，学不来。”
“呵呵，是你还年轻，经历不够。”
领导顿了顿，像是在犹豫什么，接着便说：“我给你啊，讲这么一件事。”
我真该死，两小时的午休看来就要这么没了。
“很久前的一年夏天，那时候，我和你差不多大。也是工作上的事，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当时就想着，做完这个项目就请几天假休息，然而，领导没有准假。”
我心里不厚道地笑了，想着苍天饶过谁。
“但是，我还是翘了班。那天早上八点钟，我站在公司门口，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你说，人为什么要上班，我努力了这么久了，还是天天跟狗一样累，这对吗？这不对。所以，我打车去了火车站，上高铁，回老家。路上电话一直响，我一个都没接。”

我张嘴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老家在山上的一个小镇，小时候山路弯来弯去，高处雾又大，经常有汽车坠崖，如今十几年过去，连隧道都有了。”
领导摇了摇头，“物是人非，物是人非矣。”
我也摇了摇头，“家乡建设好了，这是好事啊，再说，还有家里人在呢。”
领导轻笑一声，“家人早不在那里住了，我那次回去，就是单纯想去看看，小时候玩耍的地方，变成什么样了。”
“说起小时候，那可太洒脱了。”
领导开始挥舞手臂，“白天天一亮，衣服就那么随便一套，出门，乌泱泱的小孩，就在中央广场，干嘛？耍！蹦的跳的捉迷藏的，春天放风筝，夏天打水枪，秋天过家家，冬天扔鞭炮。广场对面是烧烤街，旁边是一个公园，公园里有枫树，有一小圈沙堆，有白色石砌的长颈鹿滑梯，公园那边是一条小河，天一热，那河边小石头上站的就全是光屁股小孩。再远一点，紫薇广场，中央是个大喷泉，晚上发着红黄蓝光，全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