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人魏梦(4)

没想到，上完大学后的第一个寒假，不过半年，我回来时，又看到他了。
我下了车，正好看到他，虽然变了不少，眼镜已经买了新的，着装整洁，没再行乞，像个正常人了，但总能认出来，他正在扫地，扫的一丝不苟，我大为惊讶，不是放到精神病院去了么？回去问，也没人知道，后来又是听到一些大婶的杂谈，说他没到四个月就从精神病院回来了，直接变正常了，大家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这里找了份城市清洁工的工作，好像打算永远留在这里，反正，没人愿意接近他，也没人会接近他。
第二天大早起床，街上都没什么人，我照常巴望窗户，发现他早早就在扫街，似乎已经做了一段时间了，我决定下去看看他，就出了门。
“曹丞相？”我带有几分讥讽地叫他。
没想到他抬起头，左右望了好一会，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了，才回答。
“你，是在叫我？”他非常疑惑。
我比他还疑惑：“对啊？你不是曹孟德吗？”
“曹孟德？谁是曹孟德，曹操？那不古时候的人物吗？更何况我不姓曹，姓章，你是找错了人吧？”他语气自然，一点都不像装的，难道他失忆了？不记得他乞讨过？不记得他自称曹孟德的故事？
又或者是心虚了，不愿意承认那时候的事情，毕竟确实愚蠢，所以我说了句抱歉就走了，走了一段我回头望，看他是不是还恍惚地看着我，从而找出他正在伪装的马脚，可他在我走后就继续去扫地了，头都没抬。

也许精神病院帮助他失忆了，让他忘记了他曾经乞讨的不堪回忆，也许他只是装的，一直在装，不愿意承认。回到家里打开一本诗选读着，想起来曹操是老早就死了的，公元220年去世，距今，已有一千八百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