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灵(2)

还有几天就是老伴的周年了，他想再为老伴画一张画像，就画他昨晚梦里老伴的模样，她最美的模样。
老者的画笔在纸上又沙沙的动了起来。
画的时候，老者想起了很多。他们的相识、相知、他们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身为画家的他都用画笔将每个重大事件记录了下来，并好好保存了下来。
可唯独老伴的最后一夜他没有画。他坐在老伴的床边，用自己的手握住老伴那双逐渐冰凉的手，泪水逐渐糊住了他的眼睛。尽管他极力控制着自己，想让自己笑着陪老伴走完最后一程，却还是有几滴不争气的泪从眼中滑落。老伴用力抬起自己那尚有余温的手，颤抖着为他拭去了几滴眼泪……
画笔掉落的声音将老者的思绪拉了回来，刚刚的回忆，让老者的心都要碎了。但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从地上拾起了画笔。
沙沙声又继续响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伴仿佛又复活在了他的画里一般。老者直起了身子，仔细端详着画上人的微笑，不禁有些泪目。他长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起来。他想要完成这幅画，他想让老仆将这幅画找人装裱起来，他要挂在宅子的墙上，他希望每天都可以看到老伴的微笑。

厨房的老仆忙完了自己的事情，准备上楼看看老者。今晚天气不好，搞不好要下雨，他担心老者会得感冒，准备上楼看一下老者。
不知何时，厚厚的乌云已经遮住了月亮，狂风已经开始怒吼了起来。
沙沙声戛然而止。
老仆看见老者头朝着墙枕在桌上，播放器在一旁闪烁着红光。台灯在一旁撒下柔和的光芒，接着光亮，他远远看见老者脸上还有一丝残存的微笑。
老仆轻轻笑了一笑，老者总是像今天这样趴在桌子上睡去。每次他都会叫醒老者，提醒他去床上睡觉。实在叫不醒，他也会把毯子轻轻披在老者身上，让老者不至于着凉。
他刚准备上前叫一下老者，却突然听到从那里传来液体滴落的声音。他担心厨房里的水龙头没关紧，于是又转身下到厨房去了。
“就让先生再安稳地睡一会吧。”老仆边下楼边这样想到。
老仆不知道液体滴落的声音来自老者的房间，他再也没机会知道了。
从厨房里传来一声闷响。
画上人依然在台灯下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