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油抄手」 刘耀文 | 遇 与 憾(5)

本来一家子咬牙讲定我刚回来那晚先不要让我知道的，要让我在家睡个安稳觉。
我妈在翻盖手机那头也尽全力控制住自己内心的一切悲痛情绪，强压着哭腔，好让我不感觉到异常。
但知晓此事的我躺在家里软榻，却因此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眠，即使当晚我刚把学校卧寝的床上用品搬回家很疲劳，也披上件外衣，马不停蹄赶去了离我家并不是太远的爷爷奶奶家。
我推门而入，感觉得出来气氛比较压抑，这种情形上一次见还是在九年前姥姥的房间里。
“你怎么来了？”妈妈感到诧异。
我摆摆手示意她自己没问题。

我妈大约猜出来有人早和我说了这事儿，于是不去计较，指着我问：“爸，这是谁？”爷爷说：“阿余嘛。”又指着爸爸问：“这是谁？”爷爷说：“宸睿啊！我又不是傻的！”
大家伙都松一口气，脸上挂着笑意，觉得事情很快就会翻篇。可没想到，当晚老人就大小便失禁，整宿没睡，在床上看着我，说想喝水，不停地失禁，不停地喝水。电视里直播的世界杯的嘈杂声距离我好远好远。不停地擦洗、换床单。
第二天清早再问昨晚的问题，刘耀文已然毫无反应，指着我问，他也再答不出来。
一家上下商量老久，还是决定把他送到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