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山城外搏命火妖 风雪中再逢冰仙

第二日大清早，秦焱从秦章手里抢过盘儿，忙不迭地上楼去送早茶，却发现房间已经空了。桌子的残渣已经不见，整个房间都仿佛不曾有人曾经来过一般——哦，还有床头的那道寸把长的剑痕，不依不挠地想要充作姑娘存在过的证据。
长出一口气的同时，秦焱心里却有点空落落的，像是不舍。与姑娘萍水相逢，是他俯仰于天地十多年间，与修行之事为数不多的交集。姑娘离开了，他与仙家的线，仿佛也断了。
……算了，凡人就凡人吧。
秦焱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心态好，因而吃的好，睡的香。这般安慰一下自己，秦焱很快就恢复过来，又是忙前忙后了。午后又上了一趟山，背了弓，却一直也没有张开过——终究是有些意兴阑珊了，箭壶里竟还是满的。
已近了未时，天早已落了几分暗淡，变得暧昧起来。巴掌大的雪花飘摇，偷得丝缕残阳的红晕披上，像枫，像纱，细看来，倒真有那么几分“柳絮飞来片片红”的意味了。晚风缠绵着晚松，白雪调笑着白草，沐浴在残阳里的万物，看起来比白日更空灵肃穆，却也更窈窕媚人。就是这样，端庄分明，烟视媚行。
风雪照旧，人影照旧，啥也没打着，任由出来寻食的狍子獐子从身边忽地窜过，也不看上一眼，秦焱就这么披着件单衣，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风雪中，一步一步，朝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