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载末的三月笺(2)

“哈，筱雯，你这个算错了。”齐斌指着桌上作业本上一道题说。
“是吗?你给我讲讲。”
“这个嘛，就是这样。……”齐斌拿起笔演算了起来。
他大概的讲完了题目，筱雯同学“噢”了一声，于是低头自己验算。齐斌抬头缓缓的四顾，等待着回音。
“啊，果然是这样。”
齐斌满足似地笑了一笑。 闲聊了两句，筱雯同学低头做自己的事了。齐斌又以来时的步子慢慢踱了回去，拿起水杯去小教室倒水。
倒完水，他自然地朝饮水机靠着的窗户外望去。铅色的天白皑皑的没有精采，纵然已是三月，楼下梧桐仍是一树颓色，仅有的一点绿意在春日的寒风中瑟瑟地颤着。几只飞鸟落在对面教学楼的屋顶，却不挨着，只是各自孤单地坐在那里。齐斌收回目光，回到大教室。其间一面向刚才的角落看看，一面向自己的座位走。他看到筱雯同学又和易杰聊了起来。
上课铃响了，齐斌坐下来拿出了课本。半节课过去，齐斌有些倦意。昨晚在床上看书看到了一点，犯困也是必然。再者化学课齐斌本就意兴索然，不觉昏昏地睡着了。过了一会，老师突然提高了声音，不知是否在故意针对他的懈怠，但齐斌确是醒转了。他抬头，将课本翻了一页，手撑着脑袋发呆，想起昨天熬夜看书的事。他知道自己并不专为书中的情节所吸引，然而还是熬到了如此晚。或许他在逃避什么?他这样想。

一节课又过去了。大家都奔跑地去吃午饭了，齐斌戴上羽绒服的帽子，手向兜里一插，慢慢地向食堂方向踱去。
筱雯同学也是走着去吃饭的，身边还有两个伙伴，笑着聊着什么。齐斌跟在她的后面，眼光盯着天上的阴云。他并没在意另外的两个伙伴是谁，只是听着前面的声音，感觉心情舒畅了些。
其实齐斌早已明白自己在惆怅什么，只不过还在踌躇。他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做些什么更明显的事来表明心意，然而现在的行动还不够明显么?他觉得那位同学似乎确是对他日常的帮助没有任何想法。但是他怕倘若自己果真做了些什么，那位同学会不认他做朋友了。他想到自己并不是落魄的人，至少看成绩他很优秀。只不过未来的不确定，高中里规则的苛刻，使他不太能做出更加大胆的选择。毕竟青春是好的，否则实际一点也是必要的。
筱雯听到伙伴说了什么好笑的事，转头朝着伙伴笑了。齐斌正在这时看见了她的侧脸，这个角度恰好能看清她很长的睫毛。
齐斌不清楚怎样做会更好，或许自己本来机会就很渺茫。不过尽管他在犹豫，他更怕的还是最终说不出口的遗憾。还有三个月。高考后，同窗年的这些同学，或许就是一辈子的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