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雪]小桃源（49-51）(10)

萧十一郎摸摸下巴，回忆道：“傅……呃，阁下猜得没错，当年……”
连城璧笑道：“我不是说了我跟着他姓傅嘛，为何中途改口？听着好生分。”
傅红雪心知连城璧这番话没半点真，懒得再受他撩拨、同他置气，埋头专心嗦面条。见状，萧十一郎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只当自己方才突然聋了，接着往下讲：“当年我的确跟师父打了个赌，赌约是干一件能搅乱江湖的大事儿，但要做得漂亮轻巧，不能是奸淫掳掠之类的小人手段，谁办不到就潜入皇宫偷两坛御酒，干看着赢家喝。”
连城璧道：“所以你师父偷了冰冰姑娘？”
萧十一郎面露难色，道：“我没问她叫什么，她看上去吓坏了，我借给她一套干净衣裳，本想留她歇息一晚，第二天就送她回家，结果她连夜跑了。”
花如玉瞪圆了眼睛喝道：“我不信！冰冰那会儿尚未及笄，娇柔怯弱，冷不防被你们师徒俩捉走了，她哪儿还跑得掉？”
萧十一郎解释道：“我想师父肯定不会轻易松口放冰冰姑娘离开，就先把他灌醉了，但我师父很不好糊弄，所以我也陪他喝得昏昏沉沉。或许冰冰姑娘就是趁我们俩醉糊涂之后逃跑的。”
花如玉像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但一对放在男人脸上过分纤细的眉依然忧心忡忡地蹙着。连城璧看看他，又乜了眼莫名其妙心怀愧疚的萧十一郎，单手支起下巴，用故作轻浮——当然只有傅红雪听得出他的刻意与做作——的那种语气，戏谑地道：“花教主身边定是不缺人的，能让你如此记挂，想来那位冰冰姑娘美得很呐，比之当今的‘第一美人’又如何？”

傅红雪挑面的筷子停在半空，有些拿不准自己是否该配合他喝一波干醋，但说实话，他心里的确开始恼了，倒不用特意“配合”。
花如玉道：“沈姑娘是大家闺秀、千金小姐，美在秀外慧中，寻常女子难以望其项背。但我也不是自吹自擂，我敢打包票，若非冰冰不爱见生人，至少这‘武林第一美人’的名头，绝不会空悬了二十年之久才又落回沈家女儿身上。”
“嗯，这回他倒说了实话，二十年前的那位‘第一美人’是我娘。”连城璧悄悄向傅红雪传音解释道，至于为何要解释，他自己也辨不清楚，“武林中人现实得很，嫁为人妇就不能再去评比什么第一美人了，毕竟再美也是别人家的。”
傅红雪听得一愣，刚想问他“那你是不是样貌随了你娘”，连城璧却已经转了回去，在驿站简陋的长木凳上挺直身子，接着方才的话题往下说：“眼下事情已经弄明白了，司空摘星打了那个赌，又误以为冰冰姑娘的美貌早已名扬天下，就决定偷走她来搅乱江湖，完成赌约，而并非有意轻薄；后来冰冰姑娘逃去哪里了，他们师徒二人也不知道。不过花教主，有件不大相干的事，我还挺好奇的，希望你能不吝赐教。”
花如玉忙作揖还礼：“阁下请讲。”
“你们说的这位冰冰姑娘，我大抵是见过的，九年前，在玩偶山庄。”连城璧上身微微前倾，语调轻快，“那件事闹得很大，不知花教主是否有所耳闻？我听说五毒教也算是南疆一霸，消息应当很灵通吧？哎呀，太可惜了，你当时怎么不冒死去玩偶山庄凑凑热闹？若运气好，说不定就能把你的未婚妻子从那魔窟里给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