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oul同人 民国(2)

久没有小孩拖累，向晚性子懒了起来，也渐渐地开始同邻居太太们过从，常一起打麻雀牌。几年下来，虽然她还保留着不少西南乡野女孩作风，但脾气已养得和寻常阔妇人别无二致了。
向晚身子虚，又被男人上级的婆娘劝了好几大白，表情开始渐渐地绷不住了，额头开始一层层地冒虚汗。罗思坦只觉丢脸，刚想骂两句，又顾虑到酒桌上都是人，把到嘴的话活生生憋了回去。主座上的王夫人看了，连忙出来解围：“今天难得大雪，妹妹又是西南人，没见过这等光景，不如我带了妹妹去功德海边看雪吧。”，说罢就起身带向晚出门。罗思坦见此，大喜过望，连忙推了向晚出门，只求她能和王夫人搭上线，日后自己好和王家来往。 王夫人带着向晚出了门，捡了小路来到功德海的门口。此时是隆冬时节，海子前那条柳树夹成的小路上空无一人，王夫人挽了向晚，就往公园内走去。这王夫人本不姓王，这王是夫姓。她姓乃，单名讳琳。从姓氏上可以看得出来她是旗人。乃琳祖上是纳兰氏，前清的时候家里太爷累功至西安满城补缺，手下领了一伙猴似的鸟枪兵。乃琳小时，大家都可惜这姑娘架子太大，这脸又生得太媚，不然很有可能被选作秀女。
日子过到了宣统三年，太爷在和哥老会开仗的时候落了败，自知满城是守不住了，从端履门返至家中，提刀把全家三十多口人杀了个干干净净后投了井，只留得一个汉人妈子黄婆带着乃琳从西门混出去。黄婆把乃琳托付给了她那在北京的舅舅。这舅舅在宗社党内担任要职，便把她送到了日本留学。她一留学回来就和松江府的头号人物王先生结了婚，但是全不收敛自己泼辣的性子，任时常在外头抛头露面，与松江各路名流往来。

这乃琳看到向晚只披了一层单衣，天上又还在落雪，便把自己身上新缝就的那件狐裘盖到向晚的肩上。向晚披了狐裘，之前又喝了几杯酒，只觉暖意源源不绝地从腹部涌了上来，脸渐渐红了起来。乃琳看到这，脸上的表情愈发的高深莫测，突然没头没脑地丢出一句话来。
“妹妹，听了那些男人们在酒桌上聊了那么久国家大事，你有什么感想啊？”
向晚不明所以，只得答了句：“只觉王先生说的是。”
“哼，清帝逊位之后，京中坐朝的大佬走马灯似的换了好几茬，这国势还是一天天倾颓下去，断无转返的迹象，我看那李帅也就是猴一般的人物。”
向晚一下子被弄得下不了台，不知如何应对。乃琳看了这，突然收敛起了先前严肃的神情，手上暗暗使劲，就把向晚往旁边柳林里面拐。向晚只当乃琳是在抄近路，便就不做抵抗。
林内落着薄薄一层初雪，天上明月照着，银白一片煞是好看。行了大概十分钟的路，向晚脚步虚浮，头昏眼花，便问道：“姐姐，还有多久到湖啊”
乃琳还是不说话，只是继续走，向晚也不敢问，怕伤了王太太的兴致。终于，柳树渐渐地稀了起来，她们到了一片空地，空地上面有一个琉璃顶的亭子，倒是一个清寂的好去处。乃琳拐着向晚进了亭子，又命她坐下，自己变魔术一般的从里层大衣掏出一小瓶洋酒，道：“妹妹，走了这么远路出了一头汗，我看你酒劲也散了，不如和我再喝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