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宇初晴】白塔（第一章）(3)

经理和服务生连着道了好几声歉，只是高卿尘却好似发呆了一般眼神有些空洞。经理有些尴尬，那个服务生也是搓着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良久，高卿尘才缓缓开口道：“没有关系，刚开始都会犯错，下次小心一点。”
经理领着服务生赶紧离开了，一边的怀颂有些惊讶地望着高卿尘，据他了解，先生可不是这么容易放过一个冒失鬼的性格，之前给先生泡错了茶的那个小助理，就是被先生训地自动辞职的。
“怀颂，接下来的会议和宴席你替我出席一下吧，我会和陈总以及其他董事沟通一下，会议推迟几天，今天就算大家先聚一聚吧。”高卿尘脱下自己被果汁浸染的西装外套，扶了扶眼镜。
“那先生你要去哪里啊？”怀颂摸了摸头发，问道。
“这你就不用管了。”高卿尘一边说，一边走下了楼梯。
在车上换了一身便服之后，高卿尘顺着北京灯火通明的大道慢慢走着，身边的车水马龙与他记忆中的北京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这种变化有时候在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看来是残酷的，因为这种变化在某种方面来说剥夺了他的回忆，淡化了他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身边有刚放学的孩子叽叽喳喳地从身边走过，他们穿着和过去完全不同的校服，背着漂亮的功能性书包，玩着手机，听着音乐，从高卿尘的身边走过，时不时还有一些孩子在路过时向他挥手说道：“爷爷好！”
高卿尘笑着也冲他们挥挥手，虽然这些孩子浑身上下也只有胸前的红领巾是他记忆中熟悉的东西，但是他却在他们的笑声和背影中看出了熟悉的感觉。
傍晚的北海公园也算是热闹，市民、游客都三三两两结伴着在路上慢慢走着。湖面上仍有人在划船，只是不再是过去手摇的普通木船，而是换成了带有鸭子头的、可可爱爱的电动船。
高卿尘沿着湖边慢慢走着，手轻轻抚摸着汉白玉的石栏杆，像是在会见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
突然，一阵口琴声传入了他的耳朵，他探出身子，发现了一个年轻小伙子坐在湖堤边吹着口琴，曲子是中国人民耳熟能详的《让我们荡起双桨》。
高卿尘听得有些入迷，小伙子好像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抬头冲他笑了一下，说道：“老爷子下来聊一聊吗？”
高卿尘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的，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坐在小伙子身边了。